空间细微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塞拉菲娜的身影便重新凝聚在实验室门口。
她身上那件紫金色的炼金衣袍依旧华贵,但眉宇间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厌烦,还有被愚蠢反复冲刷后的无语凝噎。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关节微微泛白。
斯内普立刻转过了身。
实验室里那因她缺席而滋生的空旷感,在她重新踏入的瞬间被填满了。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地刮过她的脸,捕捉到那份深重的倦怠,以及……一丝仿佛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烦躁。
“一群被金子糊住眼睛的巨怪,”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带着处理完麻烦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她甚至懒得走近,就倚在门框上,“为了几盎司掺了铜粉的所谓‘龙血’,能把阿兹卡班的牢底坐穿当成了升官发财的捷径。”
她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荒谬,“翻倒巷的耗子洞里待久了,连脑子都退化成了下水道的淤泥。处理掉都嫌脏手。”
她的话语简洁,却勾勒出一场令人血压飙升的愚蠢闹剧。
斯内普能想象出那些贪婪、短视、妄图挑战卡斯蒂尔权威的渣滓是何等嘴脸。
他紧绷的下颌线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因为她的描述和她脸上那份毫不作伪的、被蠢货消耗了精力的厌烦,胸腔里那股淤积的怒火找到了一个明确的出口——对那些胆敢浪费她时间,将她拖入这种肮脏泥潭的废物。
“浪费时间。”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得能冻裂水晶瓶,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寒霜。
他大步走到操作台旁,动作带着未消的烦躁,粗暴地拉开一个抽屉。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塞拉菲娜之前帮他分装好的各类提神、恢复魔力的药剂。
他看也不看,抓起一瓶色泽最深、魔力波动最强烈的深紫色药剂——用泣露幽兰花露浓缩调配的顶级精力补充剂,价值不菲。
他几步走到依旧倚着门框、一脸倦怠和无语的塞拉菲娜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他直接拧开水晶瓶的塞子,将冰凉的瓶口强硬地抵到她的唇边。
“喝了。”
深紫色的液体在瓶内微微晃动,散发出浓郁的生命精华气息。
塞拉菲娜抬起眼皮,紫金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紧绷的脸和那不容拒绝的动作。
她微微启唇,就着他的手,顺从地将那瓶价值连城的精力补充剂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随即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热流,迅速席卷四肢百骸,驱散着强行压制下去的疲惫和魔力消耗后的空虚感。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那股被蠢货们硬生生逼出来的烦躁似乎也被冲刷掉了一层。
就在她刚咽下最后一口药剂,唇瓣还沾着一点紫色水渍时,一阵带着硫磺味的疾风猛地从森林方向扑来。
“嗷——!”伴随着一声带着委屈和巨大兴奋的嘶吼,诺伯那庞大的身躯轰隆隆地冲了过来。
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挡在塞拉菲娜身前的斯内普,覆盖着坚硬鳞甲的脑袋直直地朝着塞拉菲娜的怀里拱去,巨大的竖瞳里满是“你终于回来了”的控诉和依恋。
“诺伯!”斯内普的厉喝几乎和塞拉菲娜的轻呼同时响起。
斯内普反应极快,在诺伯那沉重的头颅即将撞上塞拉菲娜的瞬间,他猛地侧身一步,强硬地插入了她和幼龙之间,同时手臂抬起,带着股巧劲,狠狠地格挡在诺伯下颚与脖颈的连接处。
“停下!你这脑子里塞满火蜥蜴排泄物的蠢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