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斯内普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该回去了。”
塞拉菲娜正整理着一本厚重的魔文词典,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抬起头,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他。
“好。”她应道,声音清晰,听不出波澜。
没有追问,没有犹豫。她放下书,起身走向那间他亲手为她布置的紫色房间。
不过片刻,她就拎着一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紫罗兰色丝绒包裹走了出来,里面装着她不多的随身物品。
“再见,斯内普教授。”她甚至对他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疏离。
然后,她径直拉开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身影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门合拢的声音并不响,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斯内普的心上。地窖瞬间变得空旷得可怕,壁炉的火焰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僵在原地,指尖冰凉。
之后的日子,成了斯内普漫长的酷刑。
他成了自己牢笼的囚徒。
魔药课上,他依旧用刻薄的言语喷洒着毒液,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掠过那个坐在波特旁边的银发身影。
她听讲,记笔记,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偶尔和旁边的格兰杰低声交流,甚至会在波特和韦斯莱搞砸坩埚时,唇角弯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在走廊上,他看见她和德拉科站在一起,铂金少年似乎正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微微侧头听着,嘴角带着笑意。
离开地窖,对她而言,似乎只是换了个休息的地方。
她依旧耀眼,依旧从容,仿佛那段在地窖里共度的时光,连同他这个人,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插曲,被轻易地翻了过去。
这份平静,像无数细密的针,日夜不停地扎在斯内普的心上。
苦涩的汁液浸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他赶走了那抹照亮他阴冷世界的紫金色光芒,只因为自己那该死的、迟来的、充满罪恶感的觉醒。
每一次偷看到她那毫无留恋的样子,心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塞拉菲娜,彻底地失去了她。
不是死亡,却比死亡更让他难以忍受。
她活着,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与他再无瓜葛。
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痛苦持续着,直到那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在格兰芬多塔楼她的单人寝室里,遭遇袭击,被石化了。
斯内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灭顶的、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压过了连日来的苦涩。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地窖,黑袍翻飞,不顾一切地冲向格兰芬多塔楼。
他粗暴地推开挡路的学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塞拉菲娜的单人寝室门口围满了人,麦格教授脸色煞白,邓布利多神情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蛇怪的毒液味道。
斯内普挤开人群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