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自然知道这是托词,也没再说拒绝的话,一个苹果而已,她又不是还不起,她笑着说:“谢谢了。”
她将苹果放进车篮里,两人在树荫斑驳的午后,迎风骑着车,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到达派出所后,照例迎来众人暧昧的调侃。不过两人脸皮厚,可都没当一回事呢。
下午案子不多,一起筒子楼丢失蜂窝煤案,一起玻璃钢小区丢失铁锅案,都是小事儿,可是姜楠却觉得不对,回派出所的路上,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怎么觉得路上的人多了?是我的错觉吗?”
“就是多了。”关顺推着自行车,为姜楠解释,“嗐,这不是最近油田发现了好几处大油井,这消息灵通的人可不少,都想问问油田会不会再招工。这不,亲戚套亲戚的,很多人家都找过来了,人自然就多了。”
“就是,我邻居家就来了两方亲戚呢,都打两天地铺了还不走,我邻居都快愁死了。”邹立推了推眼镜儿附和道。
“怪不得。”姜楠恍然大悟,“人多事情就多,以后咱们可有的忙了。”
“闭嘴。”
“闭嘴。”
温强和邹立抱头,啊啊怪叫,“小楠啊,可不能这么说话的。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那我说,希望以后都清闲得不得了。。。。。。”周知行调侃。
“啊啊啊”
温强和邹立叫得更加大声了,两人停下来,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侦查大神什么都没听见,侦查大神什么都没听见。。。。。。”
“好了,你俩就别作怪了。”关顺骑上自行车,潇洒地摆摆手,“回去了。”
也许真是姜楠乌鸦嘴,第二天他们组又处理了几次偷盗案,丢的东西五花八门,价值都不大,但是却又是生活里不可或缺的。还有一个公厕偷窥案呢,虽然当事人没看清是谁,报案的时候偷窥狂魔也早跑没影儿了,但也够恶心人的。大爷大妈们拉着姜楠的手,气愤地声讨了偷窥狂一个小时呢。
其实筒子楼里都有厕所,对筒子楼来说,盖不盖公厕也不打紧。可谁让油田家属院大呢,而且也不都是筒子楼,还有像是玻璃钢小区这样的平房,所以每个小区也都盖了公厕。这样大爷大妈下楼唠嗑儿,也不用再吭哧吭哧爬楼上厕所了。
两人从大爷大妈们的包围中逃出生天,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到家属院。刚到楼下,就被曹老太通知:“晚上七点半,楼下开会啊。”
姜楠点点头,这两天偷盗案盛行,听说总部巡逻的时候,还发现有在厂子周围踩点儿的呢。油田让大家提高警惕也是正常。
果然,等吃过晚饭,大家搬着小板凳儿坐下来开会时,曹老太开口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两天大家应该也听说了,因为最近来油田探亲的人员增加,给油田的治安工作带来了不小的挑战。这几天,二号院儿发生了一起丢蜂窝煤的事,玻璃钢小区那里又丢了铁锅,还有丢炉子的,今天竟然还有趴厕所偷窥的,真是防不胜防。因为派出所巡逻人员有限,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能照顾到,所以油田居委会的意思有三个。”
她伸出三根手指,继续说:“一是让大家尽量劝亲戚回去,招工的事儿还没影儿呢,住在这里也没用。二是都照看好自家的财物,这丢了可是很难再找回来的。大家想啊,都是过来住的亲戚,他们偷了东西,天南海北的一跑,警察同志去哪儿抓人啊。最后就是上公厕的时候都先前后左右看清楚了,别让贼人得了逞。”
曹老太总结:“总之一句话,大家最近做事都小心。人多眼杂,东西丢了,就算找回来了,也有一段时间的空挡,你总是借别人的也不好啊,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楠,你这警察,怎么连趴厕所偷窥的都抓不到,怎么当警察的?”这是嫉妒姜楠当了警察的裘老太。她也常在楼下唠嗑,天天去小区的公厕呢,可不就最关心这个,也只听到了这个嘛。至于蜂窝煤铁锅啥的,最多晚上挪进家里嘛,反正有儿媳妇干活,她才不操心。
不过不等姜楠开口,曹老太就发话了。开玩笑,她孙子也是警察呢,这句话可是能捎带上她孙子的,她必须为孙子出头。她孙子这都要做上门女婿了,她再不帮着点儿,还不得被欺负死。呜呜呜,心疼。
曹老太内心戏一堆,*其实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她掐着腰大声道:“徐大妮,你胡搅蛮缠是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不是警察抓不到趴厕所的,是他们到的时候,那家伙早就跑没影儿了,几个老太太都没看清楚是谁,警察去哪儿抓,抓谁?你以为那么容易呢。真是,听不懂人话的蠢货。”
“那还不是抓不到。”裘老太低声嘟囔,“这以后上公厕都不安生了。”
角落里,老程头的眼神闪了闪。不过他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人看到。
有人担心趴厕所的狂魔,也有人为财物发愁。
“那蜂窝煤,家家都在走廊里堆着,难道还能搬到家里去?”
也有人为那个丢锅的感到好奇:“这咋能把锅都丢了?做完饭不收起来的嘛?”
“那保不齐是小媳妇儿做事马虎,忘记了嘛。”
“有可能。”
当婆婆的都表示儿媳妇还是得管着,不然做事儿就是没有她们老太太靠谱。儿媳妇们有志一同地低头撇嘴,这年头,做人儿媳妇难啊。
曹老太拍拍手,再次开口道:“静一静。我话还没说完呢,油田知道最近大家热衷于抓贼做好事儿,可任何事都不能逞强哈,有些贼身上是有武器的,可不是一两个大小伙子就能对付的。隋家小子,还有盛家小子,你们可别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