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锤倒是没听出来老大娘是在为他说话,还疑惑呢:“我家厕所没坏啊。”
林兵可算是抓住华点了,他一个劲儿的攀咬:“好哇,厕所没坏,老吴头大晚上来公厕,肯定是来偷看女厕所的。我可看见了,他刚才就倒在跟女厕所挨着的墙边,肯定是想偷听。这要不是晕倒了,说不定就跑女厕所后面爬墙头了。这就是个老流氓啊,女同志们可得当点心!”
“你少胡说八道。”吴大锤可不能让他爹传出这个名声,儿子的亲事刚有眉目,再因为这个黄了多冤得慌,他忙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我可不怕,我家是因为我今天拉肚子,一直呆厕所,我爸没办法,才来公厕的。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林兵才不怕这个呢,他脑子天生缺根弦,又特别的好面子,要是别人威胁两句他就停手,多丢面儿,他仍旧嗷嗷地叫嚷:“切,他是你爹,你当然护着他。反正老吴头平时为人咋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女同志们都留个心眼儿,当心这个老流氓尾随你们上厕所!”
吴建国来得晚,他本来就身子骨不好,动作慢,来得时候正好听到这里,他努力扒开人群往里面挤:“让一让,让一让,我看看我爷。林兵你少冤枉人,谁家没有急着用厕所的时候,你这么说话可不行。我爷以前是不对,但他最近可都改了,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
别看吴建国父子一致否认,但老吴头平时名声在外,女同志们多少还是有些疑心。老吴头平时那种黏腻恶心的眼神,很多女同志都感受过的,此时心里对这人又防范了几分。
只说如今吴建国一心往前挤,前面的人还想训斥不要插队呢,见是吴建国,让出了一条缝儿,说道:“建国啊,你爷爷晕厕所里了,不知道掉没掉进粪坑,你快去看看。”
“啥,掉粪坑了?”
“那谁知道呢,保不齐就掉进去了呢。”
“保不齐保不齐,不然能现在还没声音,肯定是吓着了。”
谣言,当着当事人孙子的面,就这么产生了。估计明天,老吴头掉粪坑就坐实了。
不过也是活该,毕竟只是谣言掉粪坑,并没有真的掉下去。姜楠还觉得遗憾呢,老吴头这个人啊,是该给点儿教训的。
话说吴建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了公厕,还没找到老吴头,突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向东,向东。”声音尖锐的愣是让大家伙儿打了个寒战。
有人认出了喊叫的女人,不满道:“美玉啊,大晚上的可别这么嚎,怪渗人的。”
“让开,我家向东在里面,让我进去!”陶美玉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推开说话的老大妈,连前面同样往前挤的吴建国都被推了个趔趄,她再次大喊,“都起开!我家向东在里面啊,里面可是闹鬼的。你们有没有良心,都让开。”
陶美玉只觉得凄苦,她醒来就发现向东不见了,还听到下面的呼喊声,心里岂能不急?她去叫盼儿跟着她下楼,可盼儿的房门紧闭,怎么叫都叫不开。她只得只身下楼,现在她只剩下向东了,连亲生的女儿都靠不住,她不靠向东还能靠谁?
众人被陶美玉脸上的神情吓到了,纷纷让开一条道儿。
厕所里,老大娘还呼呼打人呢。其他三人见万翔被打,挣扎着想过去营救,无奈被冲进来的众人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哎呦,哎呦。”万翔拼命躲闪,脸红脖子粗地叫嚷:“周知行,你快让她住手。我不是鬼啊,我是今儿才来,以前不是我。”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你这都被抓到现行了,还想不承认?”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万翔冲着老大娘怒吼,“你们不是说以前是女鬼嘛,我是男的,男的。”
“就是,我们是男的,还是四个人,不是我们。”这是万翔大哥万虎同志忠实的小弟一号。
“谁知道以前是不是你们故意学女人说话?!”
“不是我!”万翔简直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嚷道,“我这嗓子怎么学女人说话,我可是乌鸦嗓,乌鸦嗓,女人哪有这样的。”
“那谁知道,说不定你会口技呢。”
“就是,就是。”
这得亏是姜楠没动手,不然就冲老大爷老大妈们见多识广的,她的变声器也不保险啊。瞧瞧,他们还知道口技呢。
“我说不是我!”万翔被气得不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吼道,“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周知行,不是想吓唬你们的!”
这句话一吼出来,人群静了一瞬。
周知行隐晦地弯了弯嘴角,无辜地问道:“我们同事一场,你干嘛要吓唬我?”
“啊,这还是个警察?”人群里,不知道是谁不可置信地小话道。
“不是。”周知行立马解释,“他只是其他单位到派出所锻炼的,人事档案不在我们派出所,不是警察。大家不要误会。”
“那是,人民警察都是为人民的,可没有这种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