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不停,似是有彻夜肆虐的势头。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像是妖魔狂怒嘶吼。
室内却温暖如初、宁静安好。
雪一直下到了寅时才停。
天还未破晓,姚宝珠在一片光色朦胧中醒了过来。
许是昨夜太兴奋,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实。
看着枕边的裴景晏还在睡梦中,姚宝珠静静地伏在枕头上看着他。
从眉眼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到脖颈,再往下到被子里的胸膛。
或者到他的那颗心。
从相识到现在,其实裴景晏一直对她很好,百般迁就,万般宠爱。
别说是堂堂太子殿下,就是寻常勋贵家的儿郎,做到这一步也实在是无可挑剔了。
或许裴景晏心里真的有她了?
姚宝珠忍不住嘴角上扬。
看够了裴景晏,姚宝珠又老老实实地平躺着,心里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阵甜蜜。
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可想到孩子,又不由自主地多想。
想着想着,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身孕,她的月事才推迟了一两天,真的有身孕了吗?
今天头疼难道不是因为冒着风雪奔波的原因?
小年夜晚膳林若春怎么就让赵良娣她们上了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是东宫先有了庶长子,林若春还能笑得出来?
越想越不对劲。
“裴景晏,醒醒。”姚宝珠轻轻推了他一把。
裴景晏自小就睡得浅,和姚宝珠共眠才稍稍改善。姚宝珠一叫他,他便醒了。
“怎么了?不舒服?”
“现在,让拭剑去外头请个大夫!”既然有了疑心,有些事就要趁着天不亮去办!
“哪里不舒服!”
“快让拭剑去!悄悄地!”
被姚宝珠一吼,裴景晏外衣都没披就去门外唤了暗卫。
冬日里冷,拭剑和小梨都在外间守夜,听见裴景晏急匆匆的动静都吓了一跳。
“宝珠,哪里不舒服?”裴景晏又问道。
“殿下,等大夫看过再说。”
那暗卫脚程倒是快,半柱香的时辰就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回来了。
“草民参加太子殿下,参加太子妃娘娘。”
老大夫理所当然地将姚宝珠认作了太子妃,也无人有闲心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