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侧望身旁站着的人,见其行止状如常,又恢复了平常的轻佻姿态,似毫无疲倦之意。
看这人的表现,想来其实力远不止凡间除妖师这般简单。
她歇了一会站起身,见他们正处于一个荒芜的平台上。
这平台四周被深渊包围着,无遮无拦,除了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制牌坊外再无一物。穹顶开口处有冷色的月光恰巧洒在那石制牌坊后边,更显得眼前这幅场景幽静又诡秘。
她走到牌坊下好奇张望,见这牌坊呈门字形,头顶上方本该是牌匾的地方光滑平整。
矗立着的石柱是繁复的镂空样式,有许多拳头大小的石珠子嵌在里头,两根柱身里侧,却刻满了整排看不懂的云篆纹路。看这牌坊的样式,像是阴宅才有的,如此复杂的修葺风格也实在不像我朝产物。
她不由上前,抬手摸了摸柱上凸起的纹理,这石料质地似乎与以往见的也有所不同。
下意识地捻了捻,却发现方才摸过石柱的手指上,留下了碎珠般的细闪,但用肉眼瞧柱身却什么也看不见。
宁逍压下心底异样,围着石柱慢慢绕到牌坊后方,却忽然一阵心惊——见那两根石柱后各立了一座与牌坊同料的异兽的石像。
通常牌坊旁立的都是镇守一方的瑞兽,可此地的镇兽却长得一张青面獠牙的人面!
它们瞪着铜铃大眼,露出尖长的虎齿,身长长毛,但躯体又似干瘪的豺狼,四足踏地,伸出的利爪却像人手一般,脑袋上又顶了对畸形的羊角,看着既凶狠又怪异。
两座石座皆处于背光之处,乍一看,如厉鬼般可怖异常!
她从后面绕了一圈再无发现,便想从那石牌坊中央穿行而过,朝连山的方向往回走。
就在这时,在穿过门的一瞬间,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在那石柱之间好像有一层奇异的膜,似蛛网一般触碰到她皮肤上的绒毛,宁逍不经意间打了个寒战。
这感觉很是微妙,细品好像是错觉。
那人从方才就一直抱胸站在原地看戏,见状歪头嘻嘻一笑道:“殿下不妨回头再试一次呢。”
是长了嘴的,怎不早说?
这回的情形与之前不同,感知非常明显,她先伸出去的手像是碰到了一层水膜状的透明屏障,用肉眼看不见,但她敢肯定这里确实有一道传送法门。
只见手掌已经穿了过去,消失了半截,她便不再犹豫抬脚迈了过去。
周遭的空间霎时如涟漪般荡漾开,她甚至听见了水波晃动的声音。
站稳脚跟时,身后之人也随之而来。
待她回头再看时,那石牌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敞开的殿门。
就见那大殿的门外阳光普照、绿草芳茵,微风轻拂,俨然一幅春意盎然的好风景。
可宁逍知道,那不过是虚假的幻象罢了。
她曾在书上所见,有一种传送的阵法以门的形态存在,由高阶大能倾力所绘,世人称其为‘万象任意门’。
这万象任意门甚妙,与那该死的让她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传送阵不同,它不必耗费传送者的灵力就能瞬间将人与物安全地转移到另一空间。
但这任意门,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乃是其传送距离极短,最远也不超过二里地。
因而他们此时所处之地,与先前那想必只不过隔了道山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