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挨饿,公爹不好好收自家粮食还整天去给二房忙活。
她真是上不起火,生不起气!
烦心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冷不丁又有人来问她“童生媳妇儿,你弟妹打哪儿学的做豆腐啊?你弟妹真的要教大家伙儿做豆腐?”
吴秀娥气得不行,我哪儿知道她打哪儿学的?
之前赵氏来跟她抱怨沈宁送馅儿饼不一人一个,她就气得够呛。
给你们家送六个,我们家她一个都没送呢!
改天赵氏又来抱怨沈宁显摆会做豆腐,还问她是不是童生堂哥教的。这不是说她男人是小偷儿,偷柳家洼的豆腐方子呢?
你个蠢货!
她当然要好好澄清一番,她男人不会做豆腐!
如果会做早就教她了。
再说了,即便他会做,他们家也不会开豆腐坊和柳家抢生意的,男人可在柳家学堂教书呢。
好说歹说赵氏信了,毕竟吴秀娥真的不像会教沈宁做豆腐的。
这顿气吴秀娥还没顺过来呢,结果赵氏又急三火四地跑来说“童生嫂子,沈氏要教大家伙儿做豆腐。”
吴秀娥当场就眼前一黑,好歹扶着门框子没晕过去。
泼妇啥时候学会的做豆腐?
做了豆腐也不给她这个大嫂送一份!
都不教她这个大嫂做豆腐,就要教外人?
真他娘的大显摆,和裴二郎一路货色!
一家子大显摆!大显摆!臭显摆!
她本来想看沈宁和裴二郎的笑话,看他们住谭家漏风的破屋子,看他们冬天冻得抖成抱窝鸡。
结果裴长青和沈宁这就要靠教人做豆腐盖新屋子了。
怎么能不气?
真是一顿气没生完,一顿气又排着队来了。
这不,二蔫巴媳妇儿来给她安排新一顿气了。
二蔫巴媳妇儿嘚吧嘚吧地把沈宁要换什么什么跟吴秀娥说得清清楚楚,“可不老少人换呢,我看照她这样新屋子自家一文钱不用出就盖起来了。”
这纯粹是她说气话,但是说人家坏话不就是这样么,尽可能抹杀人家的功劳,只提她自己的。
她说这话是为了发泄怨气,却正正好给吴秀娥添堵,给吴秀娥本来就气得憋屈的胸口堵得满满的,一丝风不透。
二蔫巴媳妇儿一边瞅着童生娘子头上的银簪子,一边眼馋对方嘴里嚼的香芝麻,继续道:“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怎么巴结上里正了,里正给他们打包票说她会做豆腐,也指定会跟人换,啧啧……”
“嘎嘣”,吴秀娥嚼到一块小砂子,差点蹦了牙,气得“呸呸”两声。
二蔫巴媳妇儿被她吐出来的芝麻渣滓溅到,慌忙往后退了退。
刚要再奉承吴秀娥两句,打眼瞅着裴父挑着一担子稻谷从胡同口过来,便赶紧转身走了。
裴父累得腰弯背驼,好不容易到家,赶紧把稻谷小心翼翼地卸在院子里。
放在家里晒晒,晚上能搓谷粒,还有些放在地里晒晒,回头拖着打谷桶去地里摔。
稻谷要交秋粮,得早点收拾出来。
吴秀娥拉着脸,“他爷,他爹说了让你只把粮食收回来就成,别把庄稼秸秆挑回来,弄得家里乱糟糟跟猪窝一样,不像样子。”
自打分家以后她也不叫爹了,直接叫他爷。
裴父一愣,下意识道:“不挑回来,家里烧啥?”
吴秀娥撇嘴,“他爹挣银钱呢,一个月将近二两银,啥柴火买不来用得着烧这点儿?”
说是这样说,可如果裴父真的把庄稼秸秆丢了不收回来,那她照样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