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微微叹了口气回道:“本宫当时觉得这位肖将军异常地温和有礼,明明是本宫不慎撞到了他,他非但没有一丝不悦,神色间对本宫满是关切之意。武将大多粗矿,像他这般细腻有礼的更是少见。而本宫与他初见,他对本宫的态度却很是不寻常,仿佛早就认识本宫一般。”“不会是公主多想了吧?”春华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武将虽粗犷却未见得粗鲁,待人彬彬有礼者也是有的,怎就惹得公主肖想出这般不寻常来?”璃月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一样,本宫与他并无交集,他待本宫也不像寻常的彬彬有礼。”“那却是为何?”春华笑道,“公主的故亲都在陛下这边,皆是皇族,年节庆典宴席之类的场合,也都见过。昀妃娘娘和您的外祖一家皆不在了,难不成,这个肖将军还能与您沾亲带故不成?”春华的猜想显然是信手拈来,她觉得璃月就是思虑过重。想她虽为公主,却身世可怜,从小孤苦伶仃,被认回皇宫前,身边早已一个亲人都不剩。所以,璃月定是想念亲人想出“癔症”来了。“说不定,还真的就如春华说得那般哦!”璃月的语气似乎很笃定,又似乎在故弄玄虚,惹得春华更是心痒难耐。“公主,您想让奴婢知晓什么爽快地说清才是。如此说故事一般吊着奴婢,再不说清缘由,奴婢就不听啦!”春华有些生气道。“莫恼,莫恼!”璃月忙赔笑道,“本宫是怕一口气告诉你,你更是不敢相信,倒白费本宫更大的力气对你解释。本宫的母亲与外祖一家虽都不在了,但本宫查阅过当年萧家案的卷宗。外祖一家,也许有一人尚在人世。”“是谁?!”春华忙惊讶地问出声,一脸的震惊。“本宫的二舅父,当年的威武将军萧良辰。卷宗上的记录是下落不明,褚家当年说他外逃后投敌叛国了,也有人说他早已死于乱军之中。总之,当年没人能确定他的具体下落。本宫在蘅芜苑见过肖将军后,特意又查阅了一下当年的卷宗,卷宗上有外祖和两位舅父的画像。这位肖将军,果然很像二舅父。”“所以,公主确定,那个肖和便是您的二舅父?!”听到此处,春华心里累积了许久的疑惑终于都解了,但这样的结果,让她觉的更震惊与难以置信。璃月轻笑一声回道:“天下长得相像之人,比比皆是,眼下不过是本宫‘一厢情愿’的推测罢了!除非肖将军亲口承认,并与本宫相认,否则,谁又敢这般冒认亲戚?况且,他这么多年,在宸国已经做到了神机军统领,宸国陛下与太子都十分倚重的武将。萧家的大仇,虽说已经报了,冤案也算平了反。可眼下情势复杂,这个肖和就算是真的萧良辰,怕也很难回去大乾了。”“既不能相认,那公主打算如何,又该如何请肖将军助你?”春华不解地问。“那个申良娣之前不是异常热情,三天两头地往毓秀宫来吗?这阵子总算消停了,可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宫也要多去东宫走动走动才是啊!”璃月意味不明地回道。“公主说什么?!”春华闻言一惊,“您要去东宫?可殿下命你无事莫去东宫。再说,那个申良娣委实狡诈阴险,公主身子都未养好,何故去那儿寻不自在?”春华说着这些,言语里竟是没了底气。她此番算是见识到了申凌雪的厉害,委实怕璃月不但斗不过她,反而再被她折腾几回,到时候,真要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春华很怕她?”璃月随口问了出来,似是有些生气,又似是不屑。春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奴婢那日在湖边见到公主与小公子,惊得魂都快没了。若奴婢再迟赶到一刻,公主与小公子怕是冻都要冻死。奴婢一介下人,孤身一人,没什么可畏惧的。可公主和小公子若有闪失,奴婢日后该怎么活,又如何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春华说着很是激动,眼里涌出了眼泪。璃月见状却轻笑出声:“听你这么说,本宫好像自不量力,要去送死一般。本宫自不喜与她斗什么,可她竟然敢动念儿,本宫就不能躲在毓秀宫中坐以待毙了。况且,本宫去东宫走动,可不是为了见她。”“那您是要去见殿下?”春华的情绪似是被安抚了一些。“景煜哥哥时常来毓秀宫,相见他,何故去东宫惹麻烦?本宫知道,肖将军每月都会去东宫面见太子,乐安更是每日都在东宫当差。但他们身为侍卫和武将,绝不可再往内宫走动。本宫若想见肖将军,不去东宫走动,还能寻别的机会不成?”璃月耐心地解释了一通。春华闻言觉得有几分道理,终是信服地点了点头。“本宫如今在宫中无半点根基,景煜哥哥再护着我,也不能事事都顾上。本宫总要想办法,替自己结些‘善缘’才可。”璃月感慨道。“公主的意思是,与肖将军见上便与他相认吗?”春华着急地问。“这怎么能行?!”璃月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相不相认需看缘分,本宫只是在赌,自己能结下这段善缘。”这回,轮到春华在听笑话了:“公主说话是越来越深不可测、讳莫如深了。告诉奴婢这复杂的缘由与身世,却又没与人认亲的打算。什么善缘、孽缘的?公主切莫将自己绕进去才好。”春华与璃月说了这许久的话,得知了这般惊天的事,眼下心里更不安了。:()万里峰峦归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