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天前,他和郭大河等人将车停在小木楼前的空地上。
“徐老板,雨下得太大了,地烂,咱们先在这里住两天,等天晴再往里面走。”郭大河一边下车一边嚷道。
“好。”徐微与说道,不等杨朵打着伞拉开他这边的车门,他就自己推开门走了下去。
薄薄的雨伞被雨滴砸得砰砰响,徐微与踩在【网】上,一步一步朝木楼走去。
彼时,郭大河、杨朵、杨长明和他四个人都没有看见那结在半空中的,将外界和这里隔开的黑色巨网。如果说他们后来进入的无名村庄是【巢】的核心,那这里就是【巢】的边界。
正在扩张领地的主人没想到今天会来客人。他站在雨里,全身被淋的透湿,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徐微与身上。
他们两个所处的空间交叠但不相接,所以他能看得见徐微与,徐微与却看不见他。
他侧过头,直直盯着徐微与的眼睛,像是要从其中找到什么东西。但是徐微与眼里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很不高兴。
这个人为什么看不见我?
他怎么能看不见我?
这样想着,他伸手轻勾了下徐微与粘在脸侧的湿发。?
徐微与若有所觉,回头看去。可他身周什么都没有,只有密得跟墙一样的雨。
水滴吗?徐微与屈指蹭了蹭脸侧,走进了小木楼。
几个月过去,深洞边缘的草木长高了不少。陈南等人将陈老五放在洞口前,回头开始架木垛。陈老五一直在缓慢挣扎,锁链咯咯哒哒地响着,像是某种预告不详的钟声。
吴善婆两只手无意识地抓在一起,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巨大的不安感像是攀附在她背后的恶鬼一样笼罩在她头顶。
她闭上眼睛在心中默算,念了好几遍,都得到了和之前一样的结果——大凶,务必要除掉污祟之人。
换做平时,她该放下心了,但此刻,多年来留下的经验还是让她谨慎了一次。吴善婆想了想,走上前跪倒在陈老五面前。
“妈?”陈南注意到她的举动,转头叫了她一声。
吴善婆抬手,示意他别说话。她双手按在额头,哑声念了一长段不知名的文字,身体随之拱起,就这样缓缓地,缓缓地将额头贴在了陈老五难辨原本面容的脸上——
徐微与眉心处一凉,跟着吴善婆闯进了一片暗色中。
她在读陈老五的记忆!
——
徐微与只觉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本来就模糊的自我意识彻底散开,跌跌撞撞地栽进了一片泥水中。
哗啦!
才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叶清香。徐微与撑地站起身,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下手拧湿哒哒的衣服,一边在嘴里低骂地滑,一边往他平时住的草棚子走。
真倒霉,这下又要洗衣服了,他想道。
经过洞口时,他如往常一样继续往前走,却突然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声音。
“叮……”
“叮……”
有点像石头砸岩壁发出来的响动。
徐微与凝神细听,发现这响动居然是从深洞里传出来的。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