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当时他真的不受控冲上去,对枝枝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风起,心动。
姜樾之转身之际,察觉到那道炙热又悲凉的目光。她顿了顿身子,目光与他交汇。
柳时暮不受控制往前一步,姜樾之却后退了半步。
那道目光里有什么呢,哀伤、不解、怜惜、隐忍,还有隐秘的占有。
姜樾之仿佛在被那道目光凌迟。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柳时暮以为她睡着了,喃喃自语着:
“终有一日,我们都会身不由己。那时候我会奔向你,你能不能,不要退缩。”
扶风却以为他还要发疯,立刻阻止他。
柳时暮自嘲一笑:“不用了,我不会过去的。”
远远的,她居然能看到他眼底的哀伤。
柳时暮无可奈何,姜樾之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三个呼吸之间,姜樾之做出了决定,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方向,毅然转过了身。
柳时暮亲眼看着那道朱红漆门缓缓合上,兽首铜环锁轻轻晃动着,预示着那人的不留情面。
扶风轻叹了口气,起先他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如今还真有些为他感到悲哀。
”
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柳时暮垂着眼眸,没应声。
“你也在青芜坊呆了这么多年,道理都懂,倒是显得我多嘴了。”
情之一字,最难解。坊内有多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姑娘小倌,道理说尽了,可他们听么?
“走吧,我们回坊。”柳时暮兀自转身,大步离开。
青芜坊才是他应该呆的的地方,那是他的来处亦是他的归宿。
明月不能蒙尘,他在心中无数次的告诫自己。
—
寂寞青楼,风触绣帘珠碎撼。月朦胧,花暗澹,锁春愁。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今日的寄浮生不知为何显得有几分寂寥,来寻欢作乐的贵客女君们,纷纷拿起帕子拭泪,一个欢乐场变成了枯寂墓。
扶风挠着脑袋,来回踱步,冲着悠闲品茶的宋溪骂道:“你上去把他拉下来,快让他别弹了,再过一会,这楼怕是要被眼泪给淹了!”
宋溪无谓地耸肩:“难得这楼内有这般清雅之音,不过哀伤了些。你瞧客人们反响还是不错的,你在这着什么急?”
扶风一屁股坐下:“是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有我白操这份心。”
“柳时暮他不接客,这些个女君本就看得到吃不着,心痒难耐。好容易他出台演奏,还不让人家把曲子弹完。你信不信,等你一出场,瓜子壳都能吐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