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嫆今日与他所聊这些,亦是在为他出招挽留妻子。那他便接受她与冷元朝做他岳父岳母,哪怕他们是杀害他祖父的元凶。
说来唏嘘,他持节有度的人生,因冷元初的存在悄然变化。
谁让她是他的爱人呢?爱,足够改变一个人。
温行川与魏嫆道别,魏嫆后知后觉再提点他,“你,不要让初儿再怀孕了。”
温行川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寻妻子,天色已晚,他该拥着她入眠。
才走到门口,他听见佩兰在与冷元初聊什么。
冷元初的声音低到难以觉察,但佩兰的惊吼,他听得真切:
“所以小姐,您怀的是知公子的孩子吗?”
他的妻子没有回应,或是,点头回应了。
温行川几乎扯碎门上的把手。
她,怀孕了?
她与冷元知真的,做过了?
冷元初与佩兰谈的,是她已有三个月没有来月事。
不调之症,不管是大燕的国医还是巴尔卡教堂的医生,都没有给她治好。
但佩兰不知小姐与知公子是否真的……在她看来,过去这三载,小姐和知公子就像普通的商人夫妻,有着共同的经商话题,能在她听不懂的市场行情中聊得投机。
与各种肤色的客商议价博弈时,知公子会按小姐的心思由她出面,只在获利最大的价格处交换眼神。
小姐与公子就像有心里感应,一个眼神一个抬手就知道彼此要做什么。
谈成一单生意后,知公子对小姐更不吝夸赞,就像小姐儿时在钱庄学习时一样。
如此,哪怕他们才来阿拉贡几乎算是一穷二白,也能凭着在钱庄认识的人脉和卓越的能力,逐渐成为王国新贵。
但,小姐其实并没有公开回应过知公子的爱。她一个丫鬟都能看出知公子对她喷涌的爱意,可小姐只是当他是堂哥,是亲人,而非夫君。
所以她得知小姐月事不调,首先想到的,是问小姐是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与知公子捅破窗纸。
冷元初自然是摇头的,但她不知道,门外的夫君仅存的自信被她的沉默击垮。
温行川正要推门而入,又听屋里人问道,“那小姐,您,真的想和知公子成为夫妻吗?”
门外人的呼吸停在嗓子眼。
但这次,冷元初开口说,“我想。”
“可是小姐,您并不爱他。”佩兰绕到冷元初身后为她梳发,歪头问道,“或是说,小姐对知公子的爱,并非男女之爱。”
冷元初轻笑,“你不肯寻个男人成亲,到像行家里手,指点起我来了。”
分明是打趣话,但佩兰很急笑不出来,严肃回道,“因为我知道小姐望向知公子的眼神,还和从前一样,您其实,仍是把他当成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