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的目光在森冷的水泥柱间晃了晃,最终定格在沈文川的脸上。沈文川混迹市井多年,见光头充满欲望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吧嗒一下跪在地上,“大爷,我造的孽,你打我骂我吧!她带了钱了,要是不够,我做牛马还给你!留着我的命,才有钱。”光头面色一凛,显然不打算放人,油腻的手划过沈惜的嫩皮,“老子很久没喷过这么水灵的了。沈文川,让你闺女给我一晚上,剩下的债,老子给你抹了。”“这……”沈文川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犹豫了。那游移的目光像一把剑,把沈惜的心劈开,剁碎……沈文川是真的不在乎这个亲生女儿。光头放声淫笑,“老沈,你不说话,就算是认了!”他说完,又攥沈惜的胳膊。跪在地上的沈文川,手指甲抠在水泥块里,“惜惜,爸爸没本事,你……你忍耐一下就过去了……以后,爸爸给你修复,还是能嫁个好人家……”“闭嘴!”沈惜的声音像从万年寒冰中穿过来,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汗,“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禽兽……”话落,她看向光头,面具下的一双眼,已经被欲望撑出血丝。“都去车里,我让你们看!”话落,她的手摸向腰间。宽大的衬衫下,带着一把防身的小刀。刀片削薄,极锋利。被逼到这里,没退路,沈惜转过身,目光扫过光头——刺哪里,足够疼,但不致命……废墟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沈惜扒住车门,一条腿迈进车里。沈文川的哭声从身后传来,一路喊着对不起……沈惜扶着车门的手紧了紧。迟疑间,光头的厚掌按住她的背,推了一把,“别磨叽,乖乖的,保证让你离不开我……”沈惜摸着刀,心脏要跳出胸腔……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光头脸色一变,松开了沈惜。"妈的,谁报的警?"他恶狠狠地瞪着沈惜。沈惜也愣住了,她没报过警。两个跟班喊起来,“敢往这儿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跑吧!”光头迅速做出决定,"今天算你走运,小丫头,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说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身给了沈文川一脚,便带着手下从后门溜走了。沈文川倒下时,脑袋着地,一下子昏了过去。沈惜握着刀,靠在车门上。刀在手里,攥出血痕……警笛声盘旋着在工厂外停下,大批的警察冲进来,将现场团团围住。沈惜听见了光头三人的惨叫,喊着警察叔叔饶命啊。但她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脚不听使唤。混乱中,破旧的鼓风机咔咔作响,光线从叶片的缝隙里透过来,卷起成片的灰尘。一层层盖着,好像要封印沈惜的灵魂。泪也被封在眼眶里,流不出。昏黄中,顾驰渊踏着滚滚烟尘走过来。很久以后,沈惜回忆起那一幕,忘记他的衣着,也模糊了他的眉眼。只记得似尖刀割裂黑暗……下一秒,整个人被顾驰渊扣进怀里。沈惜的额头抵着他的脖颈。男人的喉结滚了一下,“傻瓜……”沈惜皱皱眉,攀住顾驰渊的肩,扯住衣领,领间是汗涔涔的凉。他深吸了口气,紧了下力道,将她箍在臂弯里。就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沈惜手中的刀啪嗒一下落在地上,“顾驰渊……”她哽咽在喉,却吐不出半个字。救护车嘶鸣而来,急救医生跑到顾驰渊身边。沈惜摇摇头,“我没事,救他。”无力的手指向不省人事的沈文川,直到他被抬走,沈惜才收回目光。“带我走。”她抬起头,望入顾驰渊的眼。这时候,助理和警队的人都围过来,“顾总,要帮忙吗?”顾驰渊抬起手,止住他们的话。随后起身,抱起沈惜往外走。荒野的风掀过来,雪白的衣襟在腰间翻涌,鼓胀的布料勾勒出精悍的腰线。他逆光而行,孤独,而温暖。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野草丛生的石子路上。保镖已打开了车门,顾驰渊俯身,将沈惜放在后座。然后直起腰,手扶着车顶,额头顶在车框边缘。他深深看了沈惜一眼,好像确定她是真的在面前……一瞬间,沈惜恍惚着,顾驰渊眸底的仓惶转瞬即逝。再看过去,墨黑的瞳仁。三分冷静,七分凉……没什么事能扰他的心。这时候,手机响。对方说了句什么,顾驰渊皱眉头,“我现在过去。”他转过身,吩咐助理和保镖:找个女助理,带沈惜去鞠佑芝所住的医院做详细检查,心理科也要来做评估。交代完,顾驰渊转身,上了另一辆车,越野轰鸣着离开。,!越野卷起一片尘土,与停在暮色下的银色陆虎擦身而过。陆虎的车窗半掩着,月光映着男人眼角的痣。“先生,是何家的车。”助理提醒顾驰渊,言下之意,要不要停车。“走。”顾驰渊语气淡。助理问,“小姐的车在后面,会不会有危险?”“这时候他不会害沈惜。”顾驰渊敛着眉。陆虎车里,“何总,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顾驰渊手段不错,”何寓把弄着小巧的首饰盒。这一带,有人跟局里打过招呼,出了事,地方上自己解决,不用帽子叔叔出面。所以按规矩,即使报过警,也会做样子了事。何寓没想到,顾驰渊竟能调来局里的人。悍马离开之后,何寓的车也悄悄驶离了废工厂。手机响,何寓接起来,是梅忍冬有些哀怨的声音,“我找人出警,你怎么没让过去?”“晚了,顾驰渊先找了人。”梅忍冬讽刺,“一个小丫头,你们俩干什么?疯了?”何寓,“你别管。”梅忍冬嗔着,“何雯找我逛街,说起齐阳的事,你要把典当行停了?我们的股份怎么办?”何寓按开车窗,透进一丝凉意,“那地方还有别的用处。你们撤股,投别的项目,意向书我让人发给你。”“何雯还说你扣了件古董?不肯让给她?”何寓面色一沉,清隽的眉目闪过暗影,“梅姐,我们什么关系?”:()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