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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断龙(第1页)

(1)冷街·残灯·杀人夜风。冷风。风如刀,割着长安城的夜。长街尽头,一盏残灯摇晃,灯下无人,却有一柄刀。刀未出鞘,杀气已透骨。董京就站在灯影里。他是个很瘦的人,瘦得像一把磨了三十年的剑,锋利、单薄,却致命。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是能刺穿这浓稠的黑暗。可他的手里没有剑,只有一壶酒。劣酒,烧喉,却暖身。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像一滴未干的血。“你来了。”董京没有回头,声音却已刺向身后。黑暗中,有人轻笑。笑声很轻,却像毒蛇吐信,贴着耳根爬上来。“董京,你的耳朵还是这么灵。”人影渐显。是个女人。红衣如血,肤白如雪,唇却比红衣更艳三分。她叫“血胭脂”。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血胭脂的笑,比她的刀更毒。董京依旧没回头,只是淡淡道:“你不该来。”血胭脂轻笑:“可我已经来了。”“来了,会死。”“死?”她指尖抚过腰间的短刀,“我的刀还没答应。”董京终于转身。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像是在拖着一座山。可血胭脂的瞳孔却骤然收缩。——她看清了他的手。那只手,苍白、修长,指节凸起如刀棱。更可怕的是,他的指尖在滴血。不是他的血。血胭脂猛然回头——巷口,三具尸体无声伏地。喉间一线红,细如发丝,却足以要命。“你……什么时候出的手?”她的声音终于变了。董京摇头:“我没出手。”“那他们——”“是他们自己撞上了我的杀气。”血胭脂的指尖已冰凉。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今夜,她或许真的不该来。可江湖人,从来由不得自己。她咬牙,刀光骤起!红影如电,刀锋直取董京咽喉!董京未动。刀至半空,却突然凝滞。血胭脂的腕上,多了一根丝。一根染血的丝。丝的另一端,缠在董京指间。“我说过,”董京抬眼,“你会死。”丝线轻颤。血胭脂的喉间,绽开一朵红花。她倒下时,眼中仍是不解。董京收起丝,俯身拾起她的刀。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青龙会”。他冷笑,将刀掷入黑暗。远处,更鼓敲了三声。夜,还长。〇(2)赌局·旧债·不归人雨。冷雨。雨丝如针,刺穿了黎明前的黑。董京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后的长街。他的衣角在滴水,却不是雨水。是血。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蛇,最后钻进地缝里,消失无踪。就像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从来没人记得他们。董京忽然笑了。笑得很冷,比雨还冷。“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声音从背后传来,沙哑得像磨刀石蹭过生锈的剑。董京没回头:“老乌鸦,你还没死?”“死了谁给你收尸?”屋檐阴影里走出个佝偻老头,黑袍裹身,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他叫乌老七,江湖上最后一个肯替杀手敛尸的人。董京抛给他一锭银子:“够买三口薄棺。”乌老七掂了掂银子,独眼里闪过精光:“昨晚死了四个。”“第四个不配用棺材。”“血胭脂可是青龙会的人。”“所以她的尸首值钱。”董京终于转身,“你把她卖给青龙会了?”乌老七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黄牙:“卖了一百两。”董京点头:“你该分我五十。”乌老七的笑僵在脸上。雨忽然大了。雨声中,董京的手按上了腰间的铁片——那勉强能算把剑。乌老七的独眼眯起:“你要为五十两杀我?”“不。”董京道,“是为你袖筒里的透骨钉。”乌老七脸色骤变!他袖中确实藏着三枚透骨钉,淬过蛇毒,见血封喉。可董京怎么会知道?董京的剑已出鞘。没有寒光,没有龙吟,只有一道乌光闪过——像夜鸦的翅膀掠过死人的眼睑。乌老七暴退!他退得很快,可董京的剑更快。剑尖抵上他咽喉时,透骨钉才刚滑出袖口。“谁雇的你?”董京问。乌老七的喉结滚动:“你…你的命值三千两。”“便宜了。”董京手腕微抖,剑尖挑开乌老七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青龙纹!董京瞳孔收缩。青龙会居然连收尸人都渗透了?乌老七趁机暴起!三枚透骨钉直射董京面门!钉尖泛蓝,显然淬了剧毒。董京侧身,剑锋回旋。,!乌光闪过,三枚钉断成六截。乌老七的喉咙却多了个血洞。他倒地时,独眼里还凝着不信——董京的剑,竟比传闻还快三分。雨更急了。董京甩去剑上血珠,忽然抬头。长街尽头,有人撑伞而来。红伞。像血绽在雨里。伞下露出一截皓腕,腕上金铃轻响。叮铃。每响一声,董京的剑就沉一分。七步外,伞檐微抬。一张素白如瓷的脸,眉间一点朱砂痣。“董公子。”女子轻笑,“青龙会请您喝茶。”董京的剑垂在雨中:“我从不喝茶。”“可这次您必须喝。”女子递来一张烫金帖,“因为赌注是…‘不归人’的下落。”董京的呼吸滞了一瞬。三年前,“不归人”带走了他唯一的妹妹。从此江湖再无此人踪迹。雨点击打在帖子上,烫金字体晕开:“今夜子时,千金赌坊,天字局。”董京接过帖子时,红伞女子已飘然远去。只有金铃声回荡在雨里。叮铃。像催命的更漏。〇(3)千金局·骨牌·旧伤痕夜。子夜。千金赌坊的灯笼红得像刚剜出的心。董京站在赌坊门口,手里捏着那张烫金帖。帖子已被汗水浸透。——他本不该流汗。杀手的手要稳,心要冷,汗是累赘。可“不归人”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他神经上。“客官里面请。”龟公弯腰时,后颈露出一截刺青——青龙尾。董京冷笑。连看门的都是青龙会爪牙,这场赌局分明是虎穴。可他必须进。掀开猩红门帘,热浪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赌坊里没有窗。没有窗的地方,秘密才能发酵成阴谋。天字局设在最里间。董京推门时,骨牌碰撞声戛然而止。八只眼睛盯住他,像八把刀抵在咽喉。“董公子迟了半刻。”说话的是个穿锦袍的胖子,十指戴满翡翠扳指,笑起来像尊弥勒佛。可他的眼睛不笑。那是双见过太多人命的眼睛。“朱大掌柜。”董京认出了这位赌坊主人,“青龙会什么时候改行开赌场了?”朱大掌柜搓着扳指:“赌场最好洗钱,也最好…买命。”他抬手示意,侍从端来檀木托盘。盘中三样东西:一把薄如蝉翼的刀。一叠泛黄的旧账本。半块染血的玉佩。董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玉佩是他妹妹的贴身物!“赌注呢?”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朱大掌柜推出一张骨牌——牌面刻着青面獠牙的鬼差。“赢家可得‘不归人’踪迹,输家嘛…”他拍拍手,屏风后走出个抱琵琶的盲女,“得留下右手琵琶骨。”盲女抬头,空洞的眼眶正对董京。董京的剑在鞘中轻颤。他认得这手法——三年前“不归人”就是先挑人眼,再碎琵琶骨。“怎么赌?”“简单。”朱大掌柜洗牌的手快得带出残影,“三局两胜,牌九定生死。”骨牌在绿绒毯上排开时,董京注意到朱大掌柜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平整,是剑伤。三年前洛阳金铺劫案,有个掌柜因私吞赃物被斩指…董京忽然笑了。他笑得朱大掌柜心里发毛。“第一局。”董京推出全部银票,“我赌你不敢开牌。”满座哗然!朱大掌柜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掀开自己的牌——双天至尊!必胜的牌面!可董京的牌根本没翻。“你输了。”朱大掌柜刚咧嘴,却见董京剑尖抵住他断指处。“洛阳金铺的账本,够青龙会杀你十次。”朱大掌柜的汗滴在翡翠扳指上。他这才发现,董京不知何时已用剑挑开了他袖中暗袋——那叠旧账本正露出一角!“现在,”董京剑尖下压,“我要真赌注。”屏风轰然倒塌!十八名刀斧手破墙而出!董京的剑光却比他们快。乌铁剑刺穿第一个喉咙时,盲女的琵琶弦突然崩断!弦如利箭,直射董京后心!董京旋身,剑锋划出半弧——七根弦丝齐齐断裂!盲女惨叫倒地,袖中滑出把淬毒匕首。朱大掌柜趁机猛拍桌案!机关发动,地板突然下陷!董京坠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朱大掌柜扭曲的笑脸:“赌命?你连赌桌都下不了!”黑暗。腐臭的黑暗。董京落地时,左肩传来剧痛——琵琶骨被铁钩贯穿!头顶传来齿轮转动声。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千金赌坊地牢,专门处理“赌输”的人。铁链哗响中,有个苍老声音幽幽道:“又一个送死的。”,!董京眯眼适应黑暗,终于看清角落里的身影——蓬头垢面的老头,双腿已废,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刻的是“正”字。每笔代表一条人命。墙上已有三十七个“正”字。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你的剑…是乌铁?”董京怔住。这世上认识乌铁剑的人不超过三个。老头颤巍巍举起右手——他掌心赫然也有半块染血玉佩!和董京怀里那半块严丝合缝!“我等了三年…”老头泪混着血污流下,“终于等到‘不归人’的仇家…”地牢突然震动!头顶传来朱大掌柜的狞笑:“放水鼠!”窸窣声潮水般涌来——数百只饥肠辘辘的水老鼠,红着眼扑向牢中人!〇(4)鼠穴·残玉·铁牢歌黑暗。粘稠的黑暗。黑暗中传来牙齿摩擦的声音。不是人的牙齿。是老鼠的牙齿。三百只饥饿的水老鼠,眼睛泛着绿光,像一片移动的鬼火,朝着董京和老头涌来。董京的琵琶骨还穿着铁钩,血顺着铁链往下滴。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让鼠群更加疯狂。老头突然笑了。他的笑声嘶哑难听,像是用刀刮着生锈的铁锅。“小子,你怕老鼠吗?”董京没有回答。他的剑还在手上。乌铁剑,长三尺七寸,重七斤十三两。剑身上有七道血槽。现在,这把剑突然开始震动。不是董京在震,是剑自己在震。老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剑!”鼠群已经扑到眼前。董京的剑光突然炸开!乌黑的剑光,在黑暗中居然比阳光更刺眼!剑光过处,老鼠的尸体像雨点一样落下。但老鼠实在太多。一只老鼠咬住了董京的脚踝。董京眉头都没皱一下,脚踝一抖,老鼠的头骨就碎了。老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一块血红色的玉。玉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红光。鼠群突然停住了。它们盯着那块玉,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然后,它们开始后退。像潮水一样退去。董京看着老头手中的玉。“血玉?”老头点头:“‘不归人’留下的。”董京的瞳孔收缩。血玉是江湖上最邪门的东西。传说中,它是由九百九十九个处子的心头血炼成的。持血玉者,可号令天下毒物。老头把血玉递给董京。“现在,它是你的了。”董京没有接。“为什么?”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因为我快死了。”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不是痰,是血。黑色的血。董京知道,这是剧毒攻心的征兆。老头喘息着,从墙上抠下一块砖。砖后面藏着一把钥匙。“地牢的钥匙。”董京接过钥匙,突然觉得手心一痛。钥匙上有刺!老头哈哈大笑。“小子,江湖险恶!”董京看着自己的手心。伤口处流出的血,居然是黑色的。毒!老头笑得更加疯狂。“你以为我会把血玉白白送给你?”董京的脸色变了。他的剑已经抵在老头的咽喉。“解药。”老头摇头:“没有解药。”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毒在这里,解药也在。”董京明白了。老头的心里藏着解药。要拿解药,就得剖开他的心。董京的剑没有动。老头却自己扑了上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董京的剑锋!剑尖刺穿了他的心脏。老头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血玉…会带你找到…‘不归人’…”董京从老头的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一颗药丸。红色的药丸。董京吞下药丸,手心的黑色渐渐褪去。他站起身,看着满地的老鼠尸体和老头冰冷的尸体。地牢的尽头,有一扇铁门。钥匙插进锁孔,铁门缓缓打开。门外是一条暗道。暗道的尽头,有光。董京握紧血玉,朝着光走去。光越来越亮。董京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他的妹妹,董小宛。但董小宛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指着董京的咽喉。“哥,你不该来的。”〇(5)血誓·断魂刀刀尖很冷。比三年前那场雪还冷。董京的咽喉能感觉到刀锋上的寒意,但他没有动。他的剑还垂在身侧,乌铁剑身上的血槽里还残留着鼠血。,!“小宛。”他只说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里包含的太多,三年的寻找,三百个日夜的悔恨,三十次濒临死亡的绝望。董小宛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个十九岁的姑娘,倒像个练刀三十年的老江湖。她的刀也没有抖。“哥,你走。”董京摇头。他不能走。三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妹妹,今天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即使妹妹的刀正对着他的咽喉。暗道的火光忽明忽暗,照在董小宛的脸上。她的左脸颊上多了一道疤。一道蜈蚣状的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董京记得,三年前她被带走时,脸上还没有这道疤。“谁干的?”董小宛没有回答。她的刀往前送了半寸。刀尖刺破了董京的皮肤,一滴血珠顺着刀锋滑落。“走!”董京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温柔,就像小时候哄妹妹吃药时那样温柔。“小宛,你忘了?”“什么?”“你七岁那年,我教过你握刀。”董小宛的手腕突然一颤。就这一颤的功夫,董京的剑已经抵在了她的心口。乌铁剑没有出鞘。剑鞘点在她的膻中穴上,只要内力一吐,就能震碎她的心脉。但董京没有发力。“你的刀,握得太紧。”董小宛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三年前的那个雪夜,“不归人”带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刀,握得太紧。”董京的剑鞘突然一转,轻轻挑开了董小宛的衣领。她的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只青色的眼睛!青龙会的标记!董京的瞳孔收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董小宛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她的刀法突然变了!不再是中原任何门派的刀法,而是一种诡异至极的招式——刀锋划出的弧线,像是一条青龙在云中翻滚!董京连退七步!他的衣袖被刀锋划开三道口子,右臂上多了一条血痕。“青龙摆尾?”这是青龙会大龙头的不传之秘!董小宛怎么会使?刀光如瀑!董京的剑终于出鞘!乌光与青光在暗道中交织,火星四溅!三十招过后,董京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董小宛的每一招,都是杀招!没有留情,没有犹豫,就像她面对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小宛!醒醒!”董京的剑鞘突然击中董小宛的手腕。刀落地。但董小宛的左手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短剑上泛着蓝光!淬毒!董京不得不后退。他退到了墙角。董小宛的短剑抵住了他的心脏。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哥,对不起。”短剑往前一送!“叮!”一道银光突然从暗道上方射来,击飞了短剑!一枚铜钱!铜钱深深嵌入石壁,只剩半截露在外面。“好功夫。”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道尽头传来。董京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坐在轮椅上。黑衣人的膝盖上放着一把琴。七弦琴。琴弦是血红色的。“血弦琴!”董京听说过这把琴。琴声一响,就要见血!黑衣人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铮!”董小宛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钻!“你对她做了什么?”黑衣人笑了。他的笑声像是用刀刮着骨头。“青龙会的‘摄魂大法’,听过吗?”董京的剑已经指向黑衣人。“解了它。”黑衣人又拨了一下琴弦。董小宛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解铃还须系铃人。”黑衣人道,“要解‘摄魂大法’,得找施术者。”“谁?”“‘不归人’。”董京抱起昏迷的妹妹。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三年前,她还是个会缠着他要糖葫芦的小姑娘。“他在哪?”黑衣人指了指暗道深处。“往前走,不要回头。”“为什么?”“因为回头就会看见地狱。”董京迈步向前。他的背后,黑衣人突然拨动了全部琴弦!七道血光射向董京的后心!董京没有回头。他的剑却突然从腋下刺出!乌光一闪!七根琴弦齐齐断裂!黑衣人的喉咙上多了一个血洞。他倒下去的时候,轮椅翻倒,露出了他的后背——他的脊椎上,钉着七根金针!每根针尾都刻着一个小小的“董”字!董京认得这针法。这是董家祖传的“七星锁魂针”!三年前,只有一个人会使这针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失踪的父亲,董天青!〇(6)针魂·棋局·不归路血。黑衣人的血还在流。董京盯着那七根金针。针尾的“董”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七只嘲弄的眼睛。轮椅翻倒时,黑衣人的面具脱落了半截。露出的半张脸布满烧伤疤痕,但下颌的轮廓——董京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分明是父亲的下颌线!可父亲董天青是名满天下的神医,怎会变成青龙会的爪牙?董小宛在昏迷中抽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董京的手臂,掐出血痕。暗道尽头传来脚步声。很轻的脚步声,像猫踩在棉花上。董京抱起妹妹,闪身躲进暗壁凹处。脚步声停在轮椅前。“废物。”是个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刺进骨髓。一双绣着金线的红靴踏入血泊。靴尖缀着两枚银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声响。董京屏住呼吸。他从壁缝看见红靴主人弯腰,拔出了黑衣人脊椎上的金针。“七星锁魂针?”女人轻笑,“董天青,你儿子比你狠。”董京的血液瞬间冻结!黑衣人真是父亲!女人突然转头!她的脸被红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像两滴凝固的松脂。董京认得这双眼睛。三年前的雪夜,“不归人”掳走妹妹时,他隔着血雾看见的就是这双眼睛!“出来吧,董公子。”女人指尖转着金针,“你父亲的针法,我很有兴趣。”董京抱着妹妹走出阴影。女人的目光落在董小宛脸上。“摄魂大法第三重?”她突然拍手,“精彩!你妹妹居然撑到现在还没疯!”董京的剑已出鞘三寸。“解药。”女人摇头:“摄魂大法没有解药,只有……”她突然掀开红纱!董京倒吸一口冷气!女人的右脸美若天仙,左脸却布满青色鳞片!“只有施术者死,咒才破。”她左脸的鳞片诡异地蠕动,“就像三年前,你母亲死时那样。”董京的剑完全出鞘!乌铁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女人却笑了。她退后三步,突然拍打墙壁。暗道顶部裂开,降下一张棋盘!白玉棋盘上,黑子摆成青龙图案,白子排成北斗七星。“你父亲最爱下棋。”女人拈起一枚黑子,“不如我们赌一局?”“赌什么?”“你赢,我告诉你‘不归人’的下落。”“我输呢?”女人指了指董小宛:“她的命。”董京盯着棋盘。北斗七星的排列,正是董家祖坟的方位!这不是棋局,是风水阵!女人落下一子。黑子吃掉三颗白星。董小宛突然惨叫!她的右臂浮现三道血痕,仿佛被无形之刃割伤!董京的剑刺向棋盘!女人袖中飞出一道红线,缠住剑锋。线是头发编的。女人的头发。“你母亲的头发。”她轻笑,“当年她死时,我亲手割的。”董京的内力爆发!乌铁剑震碎红线,剑尖刺入棋盘!白玉棋盘裂成两半!黑子白子暴雨般飞溅!女人突然跃起,红靴踢向董京咽喉!靴尖银铃终于响了——铃声像千万根针扎进耳膜!董京眼前一黑,踉跄后退。女人趁机抓起董小宛,跃向暗道深处!“想救她,就来‘不归路’!”董京强忍耳鸣追出三步,突然踩到异物。是半枚白子。白子裂开,里面藏着一张纸条:「青龙七煞,北斗锁魂。破局之法,在汝掌心。」董京摊开手掌。掌纹中,那道被毒钥匙划出的黑痕,竟不知何时变成了北斗七星形状!〇(7)掌劫·骨笛·往生河血在烧。董京盯着掌心的北斗黑痕,那七颗星点正在发烫,像七颗烧红的铁钉钉进血肉。暗道尽头传来水声。不是普通的水声,是粘稠的、缓慢的流动声,像无数条蛇在淤泥里游动。董京撕下衣襟缠住手掌。布条刚碰到黑痕就冒出青烟,发出皮肉焦灼的臭味。他拾起父亲的金针。七根针,针尾的“董”字沾着血。父亲的血。针尖对准掌心的天枢星位,董京突然犹豫了——七星锁魂针本该救人,但若刺错穴位,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水声越来越近。黑暗中出现微光,是磷火般的幽绿色,照出一条地下河。河面漂浮着东西。不是鱼,是人的手指!上百根断指在暗河里沉浮,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还滴着血。指甲上涂着不同颜色的蔻丹,仿佛来自不同女子。董京的剑握得更紧。河对岸立着块石碑,碑上三个血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往生河」碑下坐着个吹笛人。他披着蓑衣,斗笠压得很低,笛声呜咽如泣。笛子是白骨做的。人的臂骨。笛声忽高忽低,河里的断指突然开始跳动,像被无形的手拨弄,排成箭头的形状,指向河流上游。“渡河者,留下眼睛。”吹笛人开口,声音像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董京冷笑:“谁定的规矩?”“往生河的规矩。”吹笛人抬起斗笠,露出没有五官的脸,“三百年来,一直如此。”他的脸像被熨斗烫平的蜡,只有三个黑洞——两个是鼻孔,一个是嘴。董京的剑刺出!乌铁剑穿透蓑衣,却像刺进空气——吹笛人化作一群萤火虫散开,又在三丈外重组身形。“留下眼睛,或者留下她。”骨笛指向董京背后。董京回头,看见妹妹不知何时站在暗河边,眼神空洞如傀儡。她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正缓缓抬起,刀尖对准自己的左眼!“小宛!”董京扑过去,董小宛的匕首却突然转向,刺向他咽喉!这一刀快得不像人类的速度!董京侧身,匕首划破肩头,血溅在妹妹脸上。血珠滑过她左脸的蜈蚣疤,疤痕突然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张开无数细小的口器,贪婪地舔舐鲜血!吹笛人的笛声变得急促。河水沸腾,断指聚合成一只巨手,抓向董京!千钧一发之际,董京将金针刺入掌心天枢位!剧痛!黑血从针孔喷出,竟在空中凝成七颗血珠,排列成北斗形状!血珠北斗炸开,光芒如烈日灼目!巨手溃散,断指雨点般落回河里。吹笛人惨叫,他的蓑衣燃烧起来,露出里面森森白骨——这根本不是人,是一具套着人皮的骷髅!董小宛突然跪倒,脸上的蜈蚣疤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新鲜的皮肉。“哥”她眼神恢复清明,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认出董京。笛声停了。往生河恢复死寂,对岸的石碑从中裂开,露出一条向上的石阶。台阶上布满青苔,每一阶都刻着字:「不归路」董京抱起虚弱的妹妹,踏上第一级台阶。青苔下的字迹突然渗出血来:「登阶者,万劫不复」第二阶青苔剥落,露出森森头骨,颅顶全被掀开,像是被某种利器剜去了天灵盖。董小宛突然颤抖:“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不归人’的”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三支青铜箭从高处射来,箭头上绑着正在燃烧的符纸!董京挥剑格挡,箭上的符纸却突然自燃,化作三条火蛇缠住乌铁剑!剑身瞬间烧得通红!高处传来拍手声。“好一个七星破煞!”红靴女人坐在台阶尽头,手里把玩着一枚头骨酒杯。“可惜你父亲当年,就没这个本事。”她将酒杯倾倒,液体滴在台阶上——是水银!液态金属如活物般流下台阶,所过之处,青苔化为灰烬,露出更多残缺的尸骸。董京看着掌心。七颗黑痕已破其一,剩下六颗星点开始剧烈跳动,仿佛在预警更大的凶险。红靴女人摘下面纱。这次,她没有遮掩左脸的鳞片。那些青色鳞片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漆黑的不是皮肤。是密密麻麻的梵文刺青!每一个字都在渗血!“知道为什么叫‘不归路’吗?”女人舔了舔流到下巴的血,“因为走上这条路的人”她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个血洞,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团蠕动的红线!“都成了‘不归人’的祭品!”〇(8)祭鼎·梵身·剥皮劫血洞里的红线在蠕动。像一群细小的蛇,纠缠,翻滚,啃噬着女人胸腔里残留的碎肉。董京的剑在发烫。不是被火蛇灼烧的余温,而是从剑柄内部渗出的热——乌铁剑的吞口处,那个尘封多年的暗格正在震动。红靴女人突然尖笑。她的笑声让台阶上的水银沸腾,溅起的银珠在空中凝成无数细针,暴雨般射向董京兄妹!董小宛推开兄长,双手结出一个古怪手印。“临!”她左脸的疤痕突然裂开,喷出一股黑气,黑气中浮现半透明的人形——竟是个穿道袍的老者虚影!水银针撞上黑气,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红靴女人变色:“天师道的‘请神诀’?张老头把魂魄种在你体内?!”董京趁机刺出乌铁剑。剑尖穿透女人右肩,却不见血——伤口里涌出的全是红线!这些红线顺着剑身攀爬,眨眼间缠住董京右臂。剧痛!每根红线都在往毛孔里钻!董京左手捏住剑柄暗格,猛地一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咔嗒”。暗格弹开,掉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坠入水银,却没有沉没,反而浮在银面上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红靴女人突然惨叫!她胸口的红线疯狂扭动,像被火烧的蚯蚓般缩回血洞。台阶尽头传来轰鸣。石壁裂开,露出一尊青铜鼎。鼎高三丈,表面铸满痛苦的人脸,每张脸的嘴巴都是张开的,形成鼎身的通气孔。鼎耳上拴着铁链,链子另一端没入黑暗,不知通向何处。钥匙浮空而起,自动飞向巨鼎。“不!”红靴女人扑向钥匙,她的身体在半空中突然解体——皮肤像蛇蜕一样脱落,露出底下布满梵文的躯体!那不是刺青。是直接刻在肌肉上的经文!每一笔划都在渗血,让她看起来像被千万把刀凌迟过的血人!钥匙插入鼎身正中的锁孔。巨鼎震动,鼎口喷出紫黑色烟雾。烟雾中浮现无数人影,有男有女,全都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姿态——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抓挠喉咙,还有的抱着自己的断肢。董小宛突然跪倒,对着烟雾中的某个身影哭喊:“娘!”那是个穿素衣的女子,脖颈处有一圈红线——像是被极细的钢丝勒断过头颅,又被人精心缝合。红靴女人(现在该叫“梵身女”了)爬向巨鼎。她的肌肉开始剥落,像腐烂的墙皮般一块块掉下,露出森森白骨。白骨上也有字。不是梵文,是工整的小楷:「董天青弑妻录」董京如遭雷击!父亲的名字怎么会刻在敌人骨头上?梵身女的白骨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抠出两颗眼球扔向巨鼎!“以目为祭,请尊主临世!”眼球在鼎中炸开,血雾凝结成一个高大身影。黑袍。青铜面具。面具的眉心处嵌着七颗星——正是董京掌心的北斗黑痕!“不归人。”董京的剑指颤抖,“三年前就是你”黑袍人抬手。董京的乌铁剑突然弯曲,剑尖调转方向,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你父亲没告诉你?”不归人的声音像千万人同时低语,“乌铁剑本就是我的东西。”剑柄暗格里突然伸出倒刺,扎进董京掌心!黑痕七星大亮,顺着血管往手臂蔓延!董小宛冲过来抓住剑身,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哥!用针!”她指的是掉在地上的金针。董京左手抓向金针,不归人突然挥袖——一阵黑风卷起金针,钉入董小宛的眉心!没有血。金针像被海绵吸收般没入皮肤,董小宛的瞳孔瞬间变成金色。她转身,一掌拍在董京胸口!这一掌带着龙吟虎啸之力,打得董京撞上青铜鼎。鼎身的人脸突然全部睁开眼睛!无数双手从鼎里伸出,抓住董京的四肢往鼎内拖拽!不归人摘下面具。面具下是董天青的脸!“乖儿子,”他微笑,“为父教你最后一课——”“七星锁魂,锁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至亲之魂!”鼎内传来咀嚼声。董京的右腿已经被啃得露出白骨。就在他要被完全拖入鼎中的刹那,乌铁剑突然自爆!剑身碎片化作七道乌光,分别刺入:董小宛的眉心、梵身女的喉咙、不归人的双眼、青铜鼎的四足!巨鼎倾斜,鼎口流出黑色脓血。血泊中,董京看见一块熟悉的玉佩——那是母亲从不离身的鸳鸯佩!玉佩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梵身非父,鼎中有钥」〇(9)噬心·双魂·断龙劫血在流。董京的右腿白骨森森,鼎中伸出的那些手还在撕扯着他的皮肉。玉佩就躺在血泊里,半截浸在黑血中,八个字像八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梵身非父,鼎中有钥」不归人的面具已经摘下——那张和父亲董天青一模一样的脸正在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董小宛的眉心插着金针,金色的瞳孔里没有半点情感。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团黑气,再次朝董京袭来!董京咬牙,猛地抓住鼎沿,借力翻身,整个人滚进鼎中!黑暗。腐臭。无数双手撕扯着他的身体,牙齿啃咬着他的骨头。董京在剧痛中伸手,在黏稠的血肉中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块硬物。钥匙!不是青铜钥匙,而是一枚骨钥,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鼎外传来不归人的怒吼:“你敢!”董京握紧骨钥,猛地刺入自己的胸口!不是心脏,而是心口偏右三寸——那里,是七星黑痕的天权星位!,!黑血喷溅!鼎内的撕咬突然停止,那些手全部缩回黑暗深处,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董京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在彻底昏迷前,他看到了鼎壁内侧刻着的字——「以血饲鼎,以魂为钥」黑暗中有光。董京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天空是血红色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面前站着一个人。白衣,黑发,背对着他。“醒了?”那人开口,声音熟悉得让董京浑身一震。“……父亲?”那人转身——确实是董天青的脸,但眼神完全不同。“我不是你父亲,”白衣人摇头,“至少不完全是。”“那你是谁?”“我是被锁在鼎中的魂,”白衣人指了指董京手中的骨钥,“而你,现在是鼎的主人。”董京低头,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恢复,但皮肤下隐约有黑气流动。“不归人是谁?”白衣人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指向荒原尽头——那里矗立着一座高台,台上跪着一个人,浑身被铁链锁住,头颅低垂。“那是真正的董天青,”白衣人轻声道,“你的父亲。”董京瞳孔骤缩:“那外面的……”“是‘噬心蛊’,”白衣人叹息,“三年前,你父亲发现青龙会用活人炼鼎,试图毁掉这尊‘噬魂鼎’,却被鼎中的怨气反噬,一半魂魄被蛊虫占据,成了现在的‘不归人’。”董京握紧骨钥:“我妹妹呢?”白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董京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朝上——七星黑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血线,从掌心一直延伸到心脏位置。“你用了骨钥,现在你的命和鼎连在一起,”白衣人盯着他,“要么吞噬鼎中所有怨魂,成为新的‘不归人’……”“要么?”“要么毁掉鼎,和你父亲一起魂飞魄散。”现实。董京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躺在鼎中,但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鼎外传来打斗声。他撑起身子,看到董小宛正在和不归人交手!金针仍插在她眉心,但她的动作却不再僵硬,反而招招致命,逼得不归人连连后退。“小宛!”董京跃出鼎外,骨钥在手中发出幽光。不归人转头,那张扭曲的脸突然露出惊恐:“你竟然……拿到了魂钥?!”董小宛趁机一掌拍在他胸口,不归人喷出一口黑血,皮肤下的蛊虫疯狂蠕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哥,”董小宛开口,声音却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鼎不能毁……父亲的一半魂魄还在里面……”董京愣住:“你怎么……”“金针唤醒了我的记忆,”董小宛的瞳孔金色褪去,恢复成原本的黑色,“三年前,母亲不是被父亲杀的……”她指向不归人:“是他!他用噬心蛊控制了父亲的身体,亲手勒死了母亲!”不归人突然狂笑:“是我又如何?现在你们能怎么办?毁掉鼎,董天青也会死!”董京低头看着骨钥,突然明白了玉佩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鼎中有钥」不是开锁的钥匙,而是“抉择”之钥。他握紧骨钥,看向妹妹:“信我吗?”董小宛点头,金针从眉心弹出,落入董京手中。不归人暴起,扑向董京!“晚了!”董京将金针和骨钥同时刺入自己的心脏!鲜血喷涌,却不是红色,而是漆黑如墨!黑血落地,化作七条锁链,瞬间缠住不归人的四肢、脖颈和胸膛!“七星锁魂……”不归人挣扎,“你竟然……用在自己身上?!”董京单膝跪地,嘴角溢血:“不是锁魂……”“是换魂!”七条锁链骤然收紧,不归人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肤下的蛊虫尖叫着被抽出,化作黑烟消散。高台上的身影抬起头——董天青的魂魄,归位了。〇(10)残星·烬魂·无痕劫锁链在哀鸣。七条黑血凝成的铁索绷得笔直,将不归人的躯体悬在半空。蛊虫从毛孔中钻出,像黑色的脓汁滴落,在青铜鼎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董天青的魂魄站在鼎边,白衣被黑气缠绕,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京儿……”他的声音像隔着千山万水,“斩断锁链……”董京握剑的手在抖。乌铁剑已碎,此刻他手中只有半截残刃,刃口沾着自己的心头血。董小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能斩!”她指尖发冷,“七星锁魂连的是你的命!”鼎内传来异响。那些被吞噬的怨魂正在撞击鼎壁,人脸在青铜表面凸起,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不归人突然睁开眼——他的左眼是董天青的温润漆黑,右眼却是蛊虫聚成的猩红!“好儿子……”他咧开嘴,声音忽男忽女,“为父教你最后一招……”,!铁链骤然断裂三条!董京喷出一口血,胸前浮现四颗黑星——原本七星锁魂的印记,此刻已破其四!不归人挣脱右臂,五指如钩抓向董小宛天灵盖!“小宛!”董京扑过去,用肩膀硬接这一爪。骨裂声中,他反手将残刃刺入不归人右眼!蛊虫爆浆!腥臭的汁液溅在董京脸上,立刻腐蚀出蛛网般的血痕。不归人惨叫,剩余四条锁链剧烈震荡。董天青的魂魄突然凝实,一掌拍在自己心口!“爹!”一道白光从董天青眉心射出,化作七枚银针,钉入不归人周身大穴——正是董家秘传的“七星锁魂针”终极式:同归烬!不归人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蛊虫群。它们疯狂啃噬宿主的血肉,又互相撕咬,像一团自相残杀的饿鬼。董天青的魂魄也在消散。“青龙会的秘密……在鼎足……”他伸手想摸儿女的脸,指尖却已透明,“记住……血刃无痕……”最后三个字消散在风里。不归人彻底化作黑灰的刹那,青铜鼎轰然炸裂!无数怨魂冲天而起,在洞窟顶部聚成漩涡。董小宛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空中!“天师道血祭……”她脸色惨白,“送诸位往生!”血珠化作红莲,每一朵都包裹一个怨魂。漩涡中心缓缓降下一道光,隐约可见母亲素衣的身影在光中招手。董京想抓住那道光,胸前的四颗黑星却突然灼烧起来!“哥!”董小宛扶住踉跄的他,“锁魂反噬……”话未说完,洞窟开始崩塌!巨石砸落中,董京瞥见鼎足碎片上的刻字——「丙辰年七月初七,青龙会总舵主断龙于蜀」断龙?这不是人名,是卦象!《易·乾卦》有云:“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而“断龙”一爻,恰是乾卦最凶之变!一块巨石砸向董小宛后背!董京用残躯撞开妹妹,自己却被压在石下。脊椎断裂的脆响中,他竟感觉不到痛——四颗黑星正在吞噬他的五感。黑暗降临前,他看见董小宛爬过来,将染血的金针刺入他眉心……〇光。董京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江边的渔船上。晨雾未散,船头坐着个戴斗笠的老者,正在修补渔网。“醒了?”老者头也不回,“你睡了三天。”董京想坐起,却发现全身缠满麻布,胸前隐隐作痛。伸手一摸——四道疤,排列如残破的北斗。“我妹妹呢?”老者指向江心。雾中隐约可见一艘乌篷船,船头立着素衣女子,左脸的蜈蚣疤已消失不见。她朝这边挥挥手,突然纵身跃入江水!“小宛!”董京挣扎着爬到船边,却见江面泛起涟漪,哪里还有人影?老者递来一封信。信纸只有八字:「血刃无痕,青龙断龙」落款处画着半枚残星——正是董京胸前缺失的第三颗黑星位置。船尾突然传来轻响。董京转头,看见一柄全新的乌铁剑静静躺在那里。剑鞘刻着两道痕:一道深如峡谷,一道浅若游丝。像父与子。像兄与妹。也像……未尽的江湖。:()短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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