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胡须下的毛很扎,随着啃咬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刺在他身上,时绫早已分不清究竟是疼还是痒了。
很像野兽抢食时所发出的凶残的吠叫,一声比一声低沉嘶哑。时绫心惊肉跳地看着狼牙一次次划过他的皮肉,明明比刀刃还要锋利数倍的尖牙,除了留下粘连的水渍和如发丝般纤细的红痕以外,甚至连皮都没破分毫。
回想起狼妖试图掐断自己尾巴时的疯狂模样,时绫就忍不住胆颤,曲起的腿试着动了动,想抵开束缚。
这头恶狼分明是把他当作磨牙棍来用,一顿乱啃,没有一处落下。
“别咬了。”
先前时绫还天真地以为狼妖抱够了就会放开他,毕竟狼妖从初见时就极为抵触他的触碰。如若不是暴怒之下分散了狼妖的所有注意,定不会乖顺地任由他又摸又抱。
叼起林前被蹂躏了许久已经变得可怜又无助的东西,重重吮过,力道大到仿佛快要扯下一般。
光是挣扎都耗光了力气,时绫索性放弃抵抗,不再去管狼妖究竟要啃多久。
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如洪水般袭来,迷迷糊糊间被狼妖就这么抱着走了回去。
衣衫在胸口上方皱成一团,餍足的恶狼没什么耐心地胡乱将其扯下盖住了那些扎眼的“伤痕”。
回去的路不算平稳,受伤的脚耷拉着。时绫偶尔会清醒一瞬,不是被疼醒的,而是狼妖抱得太随意,晃晃荡荡颠醒的。
他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脚踝。
好像……
没那么痛了。
回到洞里时,火堆早已熄了大半,剩几个火苗摇摇晃晃地烧着,时绫仅有一件可怜兮兮满是口水印的里衣松松散散地在身上挂着。
强撑着困意添了些树枝,小山洞中逐渐暖了起来,时绫想起自己那件遗忘在半山腰孤苦伶仃的外衫,抬手无力地抓住狼妖的指节。
“小狸,别走。”时绫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睛,慢吞吞地一字一字嘀咕着。
他看着时绫这张微红的脸颊,还有牵住他的那只手,指尖沾染的水渍还未干,火光一照,晶亮剔透。
时绫手臂颤颤巍巍艰难地举着,如若狼妖稍微一动,指节便能从虚握的手掌中脱出。
刚才还嚷嚷着不让碰,这会儿又叫他别走,区区一个凡人也想来指使他?
舌头上还残存着花香,喉咙干涩。他也累了,一时半会不怎么想动,便顺带听听时绫到底要说什么。
地上的人眼皮越合越紧,吐出的字也模糊不清。
“我,我……”
狼妖身形压得更低了,心底莫名……期待。
要细问期待什么。
他也不得而知。
时绫嗫嚅半晌也没说清,破天荒的,恶狼耐着性子愣是傻站了好一会,耳朵僵直,一下都没动过。
心口震颤加快,强烈地几乎快要破开胸膛而出。
粗糙的指节攥在手中莫名心安,时绫舔了舔发干的唇瓣,额头涌上一股热气,晕晕乎乎的。
许久,才细声道:“衣服还在树下,帮我拿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