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痛苦做徒弟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他想起自己刚化为人形时因为病弱走不稳路,时常摔倒,不过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磕碰,而蘑菇老头就会一边用法术给他疗伤一边在伤口上吹气。
只记得当时他哭得稀里哗啦,被蘑菇老头一吹竟真的好了些。
后来每当受伤时就学着蘑菇老头那样给自己吹气。
“吹吹就不会疼了。”
像小鹿一样圆大的晶亮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随后不等他理解透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殷红润泽的唇瓣越贴越近,在快要贴上时却停下了。
凉气混着极淡的花香喷洒在他脖子上,即使微弱,可还是能感受到。
时绫两颊鼓起,两鬓发丝散落,挡住了那张姣好的面容。
狼妖情不自禁地抬手用指尖的长爪小心地将其别到耳后。
他在想,或许……该把发簪修好。
—
次日昏暮,天地昏黄,已然到了昨日与潇澈约定好的时辰。
可狼妖自昨夜直到此时伤口似乎都没有再好转,不是埋在他怀里哼哼要么就是躺在他腿上,然后冷着眸子吞吞吐吐半天蹦出个“吹”。
并且只要他有要起身的意思,狼妖便让他吹。
时绫有点后悔教会他这个字了。
潇澈那边也不能不管,他不是无信之人,何况林子里等着的还是救过他一命的恩人。
只留狼妖一个在山洞时绫不放心,狼妖还死活不肯说是怎么受的伤。
在这山间住着的凡人除了山脚下的村民也就只有他昨日结识的潇澈了。
先前那几个抬轿的村民曾说上山的都被“山神”给吓傻了,而且个个骨瘦如柴怎可能将狼妖伤成这副样子。
而潇澈几乎半日都是与他在一起的。
时绫轻叹一声,玩弄着牵制狼妖脖子的布条,忽然间有了想法。
“小狸,走快一点,天要黑了。”
时绫走在前面手中还抓着布条,狼妖则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被拽着向前挪动。
他不知道狼妖的伤口早就好全了,直到此刻还以为身后那头是个受了伤的可怜笨狼,不敢用力扯。
为了把狼妖带出来时绫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嘴唇都要磨破了,好言好语说了一大堆。
可这头狼知道他出去是为了见别人,沉重脸一个劲儿地说“不”,甚至还要用身前的布条把他双手捆起来。
但爪子太长干不了这“精细活”,放弃了,于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时绫最后只能眼泪汪汪地哽咽着说树枝烧完了,得去捡些回来,不然洞里太冷了会染上风寒,狼妖听到这才肯同意。
时绫拿着为潇澈准备的烤鱼,心虚地不敢回头看狼妖的眼睛,可他也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潇澈是恩人,报答恩情是理所应当的事。
要说为何心虚,一是因为狼妖在山洞里从他提到潇澈这两个字后就突然变得暴躁。时绫想起初见到这头狼时他凶恶抵触的模样,觉得狼妖或许是不想接触外人。
二则是因为潇澈是凡人,见到妖兽定会被吓到,万一像那些村民一样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