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灯下黑啊!
“王大力……”刘振声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抓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那行字底下,卯足了劲儿,狠狠画了个血红的圈!像是要把这名字钉死在纸上!
“小王!”刘振声猛地抬头,冲旁边一个熬得兔子似的红眼睛干事吼,“立刻去核实!想办法,比如找借口让他维修需要抬手的设备,或者在食堂打饭时不经意观察,务必别惊动他,亲眼确认王大力右手手背,是不是有那种烫伤疤!快!绝对要隐蔽!”年轻干事心里一紧,知道这任务棘手,悄悄接近一个被怀疑的电工看他的手背,难度不小,但还是立刻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他快步跑了出去,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接近王大力的机会。
办公室里空气瞬间绷紧,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神经都缠在了王大力这个名字上。
烫伤疤一旦确认,这条线索就从瞎猜变成实锤了!
刘振声拿起另一份赵老五的报告,又扫了一遍。
关系乱,爱喝酒,见过可疑的人,手上没明显疤。
他暂时把赵老五的嫌疑往后放了放,但没完全划掉。
“娘的,别是同伙吧?打掩护的?”他嘀咕一句,决定监控不能撤。
“通知下去,”刘振声再次抓起电话,声音压得低沉,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对王大力的秘密监控提到最高级!二十四小时!一秒都不能离人!他见了谁,去了哪儿,说了什么屁话,一丁点不对劲,立刻报!”
“是!”
整个保卫科这台老机器瞬间加满了油,轰隆隆转到了最高速,所有齿轮都死死咬住了王大力这个目标。
一张看不见的网,正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收紧。
夜里的军需仓库和通讯总站,警戒提到了最高。
风刮过地面,卷起沙尘,空气里都是土腥味儿,冷飕飕的。
探照灯白晃晃的光柱子横扫,把墙根底下照得一片惨白。
站岗的哨兵一动不动,枪口对着外面,绷得死紧。
巡逻队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梆、梆、梆”,声音又齐又重,在夜里传老远,敲得人心慌。
这气氛不对劲,闷得人喘不过气,悬着什么事儿似的。
陆景元裹着深色军大衣,人直挺挺地出现在仓库外围。
他没打招呼,警卫员小张一声不吭跟在后头。
他就这么一步步走,眼睛一寸寸地扫过每个角落,看哨兵的位置,看灯照不到的黑影。
惨白灯光下,他脸绷着,像是在脑子里把敌人能钻的空子全过了一遍。
脚步特意放慢,仔细瞅着哨兵的站位,巡逻队怎么走,灯光照哪儿漏哪儿。
“团长。”管这片的营长小跑过来,敬了个礼,脸也沉着。
陆景元嗯了声,没停步,继续往前。
走到仓库东南角围墙那儿,他脚下没声了。
这地方挨着柴油发电机房的散热口,堆着些没人管的废管子、油桶,乱七八糟,正好挡视线,黑乎乎一片。
他站的位置,左右两个固定哨看过来,刚好被那堆破烂挡住几秒钟。
旁边的营长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的冷汗刷就下来了。
他刚想解释,就听见陆景元冷冰冰地问:“固定哨怎么安排的?”
营长赶紧指着远处:“报告团长,左右五十米各一个,巡逻队……十分钟一趟。”说到后面,他声音自己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