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告团长!”赵志强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磕磕巴巴,“训、训练场东南角……就、就是上次那鬼地方……又、又他娘的出现了东西!”
陆景元刚压下去的神经瞬间绷断,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声音陡然锐利:“什么东西?!”
“一、一个大麻袋!鼓囊囊的,看着像棉花!旁边……旁边还有张纸!”赵志强几乎是吼出来的,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神慌乱,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我们的人都吓傻了,谁、谁也不敢动,我、我就赶紧来报告了!”
棉花?纸条?还带清单?
陆景元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刻想起杨烈旅长的话——“二十四小时盯着”、“第一时间汇报”、“你亲自负责”。
这鬼东西动作也太快了!
他抓起桌上的军帽扣在头上,转身就往外冲,声音冷得掉冰碴:“你去,立刻把这事报告给旅长!我去现场!”
“是!”赵志强像是得了救命稻草,转身就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训练场东南角,还是那个偏僻的墙根下。
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就那么靠墙立着,袋口用粗麻绳扎得死紧,好像它本来就长在那里。周围的地面干净得诡异,别说脚印,连根杂草被压倒的痕迹都没有。
麻袋旁边,一张叠好的白纸被块小石头压着,风一吹,纸角轻轻抖动。
陆景元示意周围几个同样脸色发白、高度紧张的侦察兵留在原地,自己上前几步。
他先绕着麻袋走了两圈,仔细打量。麻袋是新的,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可越是普通,越透着邪门——这玩意儿是怎么悄无声息弄到这儿来的?几个钟头前这里还空空如也!
他的注意力落在那张纸上。弯腰,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捏起了那张纸。
展开。
一行娟秀又带着点儿不安分的字迹跳进视线,和上次的字迹完全不同。
“陆宝宝,”
开头的称呼,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陆景元太阳穴!他额角的筋络突突直跳,捏着纸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陆、宝、宝?!
这该死的称呼!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稔和……戏弄!
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到写字的人脸上那种狡黠促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
这感觉让他瞬间想到了办公室里那个胆大包天、敢亲他、还敢飞吻的丫头……是她?
这念头刚冒出来,陆景元就皱紧了眉头。笔迹完全不同,而且这种神出鬼没的手段……叶笑笑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做到?
但这个戏弄的语气,这种不管不顾的胆子,又该死的有几分像她……不,绝不可能!他用力掐灭了这个荒唐却挥之不去的念头,一定是自己被那丫头搅得心烦意乱,看什么都像她了。
陆景元强行把心头那股被冒犯的火气和莫名燥热压下去,面沉如水地继续看。
“这里是100斤棉花,顶好的新棉,弹出来做棉被又软和又暖和,保证质量。价格嘛,算你2块8一斤,童叟无欺,你要不要?下面还有些别的,看看有需要的没,都是紧俏货哦。”
陆景元:“……”
“物品清单:”
“1。白面(特一粉,雪白细腻):0。5元斤”
“2。大米(东北珍珠米,油亮饱满):0。5元斤”
“3。猪肉(新鲜带皮五花,肥瘦相间):0。7元斤”
“4。鸡蛋(当天捡的土鸡蛋,蛋黄喷香):0。1元5个”
“5。布料(的确良,多种颜色可选,耐穿):1。7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