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笑笑如遭雷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血色刹那褪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脑“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轰然炸开。眼前发黑,瞬间一片空白。
双腿一软,她下意识扶住陆景元的手臂才稳住身形。
“洞察者”……是她做的。这个天大的秘密,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陆景元和极少数军方最高层知道!
现在,村木也知道了!那个如毒蛇般阴狠狡猾、手上沾满鲜血的敌特头目,知道了这个能将他经营近十年的网络连根拔起、让他沦为丧家之犬的神奇仪器的制造者……是她,叶笑笑!
陆景元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眼中骤然浮现的巨大惊恐,心疼得像是被一只淬毒的无形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又收紧几分。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着翻涌的杀意和后怕而显得更加沙哑。
“笑笑,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叶笑笑嘴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像纸。她努力地呼吸了几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他……他会来找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深入骨髓恐惧的肯定句。村木的基业被彻底摧毁,心腹手下或死或擒,他本人如同过街老鼠般仓皇逃窜。这种情况下,一个亡命之徒会做什么?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毒蛇,只会选择最疯狂、最致命的反扑。
而她,叶笑笑,这个“洞察者”的制造者,无疑成了他眼中最直接、最可恨、最能泄愤的报复目标!
陆景元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沉郁以及一闪而逝的凛冽杀机,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声音沉重:“村木现在一无所有,如同疯狗。他所有的联络点和手下都被我们清除了,但他本人还在逃。这个情报,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复仇的目标,甚至可能是他向背后势力邀功、换取逃生机会的筹码!”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叶笑笑心上。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然后……”
“然后除掉我。”叶笑笑接过了他的话。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洞悉危险后的冰冷。
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更不是傻子。“洞察者”对敌特组织的威胁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能制造出类似的东西,甚至更先进的仪器,对村木以及他背后的庞大势力而言,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寝食难安。
所以,除掉她,这个源头,成了他们最直接、最有效、最迫切的选择。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沿着脊椎瞬间窜上头顶。叶笑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不怕死,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她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她怕这种被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随时可能被咬上一口,甚至连累身边人的感觉。
叶笑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战栗。大脑开始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运转起来,分析眼前的绝境。
“村木现在是惊弓之鸟,G城对他来说,是一张天罗地网。”叶笑笑蹙紧眉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他想在城里找到我,并且悄无声息地对我下手,并不容易。你们肯定会立刻加强对我的保护。”她抬眼看向陆景元,目光里已经多了几分冷静和锐利。
“除非……他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帮手,或者……他想把我引出G城,引到对他有利的地方去?”
陆景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和更深的忧虑。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进行分析,这份心智远超常人。
但也正因为她如此敏锐,才更让他担心。
“你说得对。”陆景元脸色凝重如铁。
“G城内,防御严密,他想动手很难。但我们不能排除他还有潜伏极深的残余势力,或者他会铤而走险,利用某些手段,比如……”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冰冷,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提醒。
“比如,利用你关心的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来逼你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