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尴尬的,当事人会比他俩更尴尬。
然而没得到回应后,屋外很快又传来声咕哝:“哎,你这蠢货,走错门了!”
脚步声又匆匆远去。
谢元提无声舒了口气,双吉确实机灵。
多亏了双吉出现,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扰,外头的俩人大概也没了兴致,动静终于停下来了。
二皇子方才听着声音冷酷粗暴,这会儿又温柔下来,低声哄着身边的人,草草在水里洗了洗,窸窸窣窣穿上衣裳。
前世二皇子在皇陵自缢身亡,不知是因为知道自己再无前景,抑或其他什么原因。
谢元提鬼使神差地冒出个念头。
有那么一丝真心么?
盛迟忌敏锐地察觉到谢元提在走神,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贴过来小声问:“元元?”
在想谁?
毛茸茸的脑袋蹭过来,黑发柔软,蹭得下颌有些痒的。
因为空间太小,谢元提的腰肢被迫与盛迟忌贴得严丝合缝,触感清晰得头皮发麻,被迫回过神来,拧着眉纠结了一下,还是优先拍开了他的手。
盛迟忌委屈地唔了声。
外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结束,谢元提抬头,从镂空的一点缝隙里看出去,从一个角度里,隐约见走到门边的二皇子俨然又一副人模狗样,安抚身边人:“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谢元提想借着缝隙看看那人大致的形貌是否与印象里贴合,但二皇子用一张厚厚的披风将人该得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门被拉开,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又隔了会儿,外面彻底静了下来。
估摸着那俩人确乎离开了,谢元提一把推开了衣橱门,终于重见光明,被闷得雪白的容色都带了缕红。
盛迟忌深感遗憾,他还不是很想离开。
虽然衣橱里空间狭窄,但他可以和谢元提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蹭着他嗅闻个够。
眼前的一切终于又清晰起来,谢元提的视线难以避免地往盛迟忌腿上扫了眼,很难忽略那道发育不错的弧度,手指蜷了蜷,率先跨步出去。
盛迟忌慢了一步,衣橱门就“嘭”一声合上了。
被关在里面的盛迟忌声音闷闷的:“……元元,放我出去。”
谢元提没什么表情:“我觉得你现在不太能见人。”
盛迟忌:“……”
外间的浴池边乱七八糟的,澡豆精油滚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另一股潮湿的气息,不能细琢磨。
等盛迟忌冷静点了,谢元提才把蔫蔫的盛迟忌放了出来,和他一道走出屋子。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洗好换了衣裳,陆陆续续出来了,双吉躲在庭院中的假山后,听到人声渐多,才敢探出脑袋。
他伺候了谢元提一段时日,对谢元提多少有点了解,方才敲了门,发现门关着,里头还没回应,在宫闱之中待久了,他敏锐地嗅到丝危险的气息,果断拉着安福离开,随即用拿错衣服的理由,把安福支回去,自个儿躲到了假山后。
听到里面有人出来时,他隐隐感觉应该不是谢元提和盛迟忌,紧张得都不敢喘气,更别说偷看了。
也幸好他没探出脑袋偷看,因为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又有一道脚步声离开。
显然里面的人是先后离开的,后面那个静默无声地打量着周围,检查是否有人藏着在偷看。
直到此刻,他听到又有人出来,悄悄瞄了眼,见是谢元提和盛迟忌,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了地,热泪差点涌出来:“大公子,七殿下!”
盛迟忌脸色臭臭的,抬脚挡住激动得想扑过来的双吉。
什么毛病!见到元元就往上扑。
谢元提瞥了眼周遭,这会儿不少人出了浴房,人多眼杂,正适合混进去离开,微微颔首道:“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