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提微微含笑:“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微臣的分内之事,怎敢讨赏。不知程指挥使那边如何了?”
建德帝又面露不快:“锦衣卫一群废物,护驾不利就罢了,办事效率也那般慢,还未查出那群贼子的内应。”
谢元提听他说着,偶尔应和两句,不着痕迹地抬眸瞥了眼窗户的方向,见窗户大开,应当是盛迟忌抓住机会,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紧绷的后背缓缓松下,谢元提顿了顿,忽然品出丝怪异的味道。
怎么搞得他跟盛迟忌在偷情似的。
建德帝说完,忽然又拍了拍谢元提的肩:“朕过来看看小七,正好你也在,与朕一起过去吧。”
建德帝突然拉上谢元提,是出于一点点的心虚。
盛迟忌刚被找回来的那两天,建德帝的态度其实还不错,十分和颜悦色。
奈何盛迟忌的臭脾气实在不讨喜,建德帝又被高贵妃不断吹枕边风,对盛迟忌的血脉起了疑,后面盛迟忌受委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了。
或者说是冷眼旁观,他在等着这满身傲骨的小儿子被敲碎骨头,来向他低头寻求庇护。
谁知道盛迟忌的骨头那么硬,撑死了也不愿低头。
建德帝身边从不缺说话好听的人,但昨日遇刺,众人反应各异,他一下就看出了到底谁才是最真心的,盛迟忌不说话,但他忠君爱父之心昭昭。
只是父子间气氛的确是僵硬,能有个人从旁化解化解气氛,再好不过了。
建德帝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谢元提没法拒绝,只能跟着他往盛迟忌的屋里去,内心祈祷盛迟忌已经回屋躺下了。
安福安海一向不被盛迟忌允许进屋,时间久了也有点懈怠,听闻陛下来了,生怕被怪罪,战战兢兢在屋外迎圣驾。
好在建德帝也不搭理他们,径直走进屋中。
跨入里屋,便见盛迟忌撑坐在床上,俊美的容色苍白,乌发凌乱,似乎是想起身倒杯茶水,却因为伤重,动作艰难无比,见着俩人进屋,还想勉强起身行礼。
建德帝这会儿正心疼着小儿子,哪会让他起来,一把按住他,皱眉:“怎的喝杯茶还要自己动手,屋外那两个就是这么伺候你的?竟敢如此偷奸耍滑,懈怠主子!”
盛迟忌垂下眼帘,声音很虚弱:“陛下不要怪罪他们,是儿臣独自在外多年,不习惯被人近身伺候,不准他们进来罢了。”
建德帝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低头长叹了口气。
谢元提:“……”
给你装上了还。
他站在建德帝身后,眸光淡淡的,和抬眸偷看他的谢元提撞上视线。
盛迟忌悄悄弯眼笑了下,在建德帝抬头的瞬间,又变回了苍白沉默的样子。
建德帝内疚不已,坐在床边,亲切地拍了拍盛迟忌的背,俨然一副慈父模样:“皇儿先好好休养,待身上余毒清除。那两个内侍伺候不好,朕给你换两个合心意的如何?”
盛迟忌的嗓音愈发沙哑:“多谢陛下。”
建德帝心情更加复杂,一时只想着如何弥补盛迟忌,斟酌片刻,道:“皇儿也快满十七了,朕为你挑一桩好亲事好不好?”
谢元提微妙地挑了下眉。
盛迟忌没想到建德帝还带恩将仇报的,当即愣了下。
建德帝以为他是高兴,怀着满腔父爱含笑道:“户部尚书家千金年龄与你相仿,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改日朕叫人拿画像来给你看,若是喜欢,就给你定为正妃……”
谢元提的眉毛挑得更高。
户部富,吏部贵,户部尚书的女儿,别人求都求不到。
听说高贵妃就有意替五皇子求娶户部尚书的女儿,只是户部尚书似乎不大乐意成就这门亲事。
还是个美人,这小色胚说不定会意动呢。
盛迟忌手心都在冒汗了,不等建德帝说完,急急打断:“我不要!”
他的态度过于急切,建德帝不免一怔。
谢元提环抱着手,闲闲地看着盛迟忌,准备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盛迟忌静默一瞬,迎着两人的视线,僵着脸道:“那毒有问题,今早起来我发现我……不举。”
作者有话要说:
谢元元:那可真是好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