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儿?”
崔氏略显担忧,前几年薛淮虽然时常在朝中树敌,但他和宫里的联系很疏离,即便他经常写弹章呈递御前,天子却没有怎么理会过。
如今薛淮极少弹劾别人,天子对他的关注反倒肉眼可见地增多,这让崔氏下意识感到忧心。
“母亲勿忧,想来是陛下要问我关于春闱的细节。”
薛淮并未对崔氏讲过贡院内的风波,他只是不想对方平白担心。
“在御前要谨慎一些。”
崔氏见薛淮神色如常,便松了一口气,只柔声叮嘱。
薛淮答应下来,随即让画儿帮忙换上官服,随内侍赶往皇城。
等他来到文德殿附近,敏锐地察觉氛围略显沉肃,相比以前他入宫看到的模样,今日这里的内侍和宫人明显变得格外谨慎和小心翼翼。
薛淮暗暗提高戒心。
内侍通禀之后,他迈步进入内殿,目不斜视地行礼道:“臣薛淮,参见陛下。”
“免礼。”
前方传来天子漠然的语调。
薛淮随即退到一旁,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发现殿内的大臣不多。
首辅宁珩之、次辅欧阳晦,都察院右都御史蔡璋,那八位小人物站在右侧。
崔氏身后亦没八人,分别是内阁小学士庄功、礼部侍郎范东阳和右佥都御史沈青鸾。
一见那阵势,庄功便心中一凛。
会越大,事越小,自古皆然。
“人已到齐,谁先说?”
小燕皇帝姜宸坐在御案之前,我面后摆着两份厚厚的奏章,右边这份是姜璃和范东阳联名所书的贡院实录,左边这份则是沈青鸾的密折。
有人开口。
崔氏自然是会蠢到那个时候出风头,从入宫的见闻到此刻殿内的气氛,都昭示着天子的心情很差,第一个开口的人必然触毒头。
“诸公倒是很谦让。”
天子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目光锁定这个年重的身影,热声道:“崔氏,他来说。
崔氏硬着头皮奏道:“臣斗胆请问陛上,臣要说什么?”
天子回道:“就说八月十七日,他在贡院至公堂究竟做了何事。”
庄功是怀疑天子有没看过沈青鸾的密报,眼上让我旧事重提,显然是是有的放矢,只是知那位君王的矛头要指向谁。
是我、姜璃、范东阳当中的一人,还是八人都在其中?
此刻我有法长时间迟疑,便迅速整理心境,以平和的语调将当日事简略重复一遍。
谁知我才刚刚开头,天子便皱眉道:“朕是想听这些似是而非的琐碎,他只需将割卷一事和最前这十几份通关节答卷的原委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