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撑着头想了想,笑道:“你还是和今天一样,盯着外面的动静,时时向我禀报。”
“好嘞。”兰心不疑有他,欣然应下。
翌日晌午,沈四果然又来了,依旧和上次一样,大爷似的双腿一盘就开始嚎,练说辞都懒得换一换。
围观的百姓不少,但已远不如昨日。
同样的戏看一遍就够了,多了是会腻的。
这次,沈四守了一个下午,临近黄昏才有人搭理他,也不过是从门缝伸出胳膊甩出一个袋子钱便没了后文。
还真不赖!每日只需在街上喊两声便能有钱拿,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活计吗!
沈四美滋滋地拿了钱,悠哉悠哉地去吃喝玩乐。反正他也没多想找闺女,女娃子有个屁用嘛。
如此的戏码反复上演了好几日,几条街的百姓都烦了,围观的越来越少。
沈四拿到的钱也一日不如一日,开始他还闹过,可没人理他。他只得作罢,想着能拿一分是一分。
这次,他等到黄昏也没见里面的人甩出来一分钱。
这怎么成?昨个的赌债还没还,就指望着今天这一比呢。他心头火起,一如往常一般潵泼打滚。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后院尽数知晓。
“沈四这几日都住在宣明客栈,惯去的地方除了酒馆便是赌坊。与他一起的还有一妇人一少年,多数时间闭门不出,只在饭点会出门买饭,但——”兰佩话锋一转,神色有些惭愧,“奴婢尚未见到沈四与什么人走得近,没能查出更多来。”
“不碍事,”沈昭宁捏捏她的脸颊,语气轻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辛劳多日,回去好好休息。”
兰佩蹭蹭她的手心,笑着点点头。
沈昭宁被她蹭得有些奇怪,不自在地缩回手,看向兰心,“外面怎么样?”
“没拿到银子,他正闹着呢。”兰心语气忿忿。
“不气,”沈昭宁习惯性地想捏她的脸,又想起刚才的一幕,尴尬地搓了搓指尖,收回手背在身后,“照我吩咐的做。”
“奴婢明白。”
外面,沈四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累得坐在地上大喘气,却贪心作祟,还是死守着不肯走。
终于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由内向外被推开,一个面生的丫头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走出来。
沈四懒得喊了,干脆胳膊一伸,焦黄的指头懒散地勾了勾,示意她把钱扔过来。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嗤笑,兰心垂眼睨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跳梁小丑。
“这么多天,真把自己当爷啦?贪心也得有个头,上下嘴皮子一碰谁不会,你说是我家坊主的亲爹便真是了?那我还是你亲娘呢,怎么不见你来磕头?”
“凡事讲证据!不过看你可怜才施舍你几两银钱,还敢讹上了。你再敢来,就报官抓你!”
“有证据!谁说我没证据了!”
沈四一吹胡子一瞪眼,手伸进怀里就是掏,掏了半天也没亮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