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去大学讲课,偌大教室能容纳几个班级的学生,一百多号人。
她照旧穿一件白衬衫,冷灰色长裤,领口两粒扣松着,露出明显且性感的锁骨。
同学对她的一致评价是严肃。不爱笑,总板着一张脸,课堂因此比其他老师的都安静。
喊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时,她一只手倚在讲台上,另一只手自然垂下。
你以为的垂下,实际衔在别人嘴里。
正如自高处跌进湍急的河水上游,她需忍住发出喟叹的冲动。保持呼吸,不要低头,一边耽溺在她滑湿的齿与唇,一遍绷着脸听学生提问。
讲台投下的阴影里,人半跪着,像一株被遗弃的香雪兰,探出半面花嘴咬她。那是一种极精巧的折磨,介于疼与痒之间,接近蝴蝶震翅的频率。
雨声潺潺,即将盖过台下激烈争论。她在青春昂扬声里退出暖腔,抬起她下颌,不轻不重落下啪的一巴掌。
朝同学们说,“好了,讨论停止。”
也是在警告她,乖宝,不要得寸进尺。
课堂恢复安静,仅剩下她的讲课声,从汝哥定官钧讲到雨过天青。雨过天青,上颚的皱褶是她歇过的枕痕,舌尖则成了一滩软水,游过她食指的螺纹。
轻轻柔柔,像小狗在摇尾讨好。
可下一秒就原形毕露。
张开尖牙,死死咬住。
她居高临下,松开。
不松。
于是她露出难得的笑容,像个进了门又退出去拿东西的冒失者,进进出出,掠夺她稀薄的养分。
不听话就该惩罚。
单薄的食指也许不够用,不如,不如。
不如兴奋的时候装作冷静。
不如再快一些让时间暂停。
宝贝,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像微醺的樱桃酒,好想一口喝掉。
你说什么?嗯,还要?
那就分开撑到两侧。让双生的两只鱼一同游进她的渊薮里,趁发出吟叫前摆尾,回旋,捻住它光滑温暖的红。那姿势像夹起一支香烟。
宝贝说话,喜欢吗?说话。
冷兮兮的泪水贴到手背,你在哭什么?
她退了出来,想擦去她颊上那一片红,却留下指腹的一道水渍,混着泪痕。是只脏小狗。
不许哭。
一道呜咽溢出。
趁所有目光聚来之前,她抬起头——
睁开眼,天花板黑沉沉压下来,墨浸一般的冷。她喘得厉害,胸口起伏如浪,汗珠子顺着鬓角滚进枕畔。
这已经是谢久第二次梦见周疏意了,每一次都是不太健康的关系。
意识回笼,她后知后觉感觉背上汗涔涔一片,身体热得有些发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耐啃咬着她。把空调打开,又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水温不太高的澡,好似才得以平息。
可没想到再阖眼时,梦的碎片又浮上来。这回周疏意穿着极为松垮的真丝睡衣,倚在阳台栏杆上。
料子太薄,被月光一照便成了半透明的蝉翼。
“姐姐,”她忽然转身,睡衣下摆扫过谢久的手背,像被蝴蝶吻了一下,“你其实很想要我吧?”
清凌凌的声音,哪怕睁开眼还在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