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资料,我会找人研究,也会亲自尝试解析它。”他停顿片刻,又道,“至于那位‘信使’——也许你称他为‘面具人’,他们暂时不会再来。”
我抿唇,没说话。
“霍尔顿的牺牲……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他轻轻将手搭在我肩上,声音低缓,“但也是他为你争取的时间。他拼尽全力,只为了你能活下来,并继续走下去。”
我鼻头一酸,眼眶泛起热意。
邓布利多收回手,转身离去之前,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今晚,好好睡一觉,孩子。”
“有时候,清醒的思考,不是在夜深时,而是日出后。”
门轻轻关上。
我仍坐在窗边,望着雪夜深处。
手指轻抚那些图纸的边缘,霍尔顿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这是你该带走的部分。”
我低声自语:“我会把它解开……一定会。”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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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银装素裹,城堡四周白雪皑皑,湖面封了冰,连猫头鹰送信时都得在风雪中挣扎着飞行。
而我,几乎已经和图书馆的第四排靠窗座位融为一体。
每天下课后,我不是在笔记与草图之间埋头演算,就是盯着霍尔顿留下的资料,一遍遍对照祖父笔记里那些复杂的炼金术式。纵使夜色早早降临,图书馆的烛火也陪我照亮过太多沉寂的夜晚。
卢修斯出差去了法国的魔法部门事务所,调查与面具人组织有关的线索。虽然远在外地,他却从未断过与我的联系。
每天黄昏,都会有一只形态极其优雅的猫头鹰在图书馆窗外轻敲玻璃,为我带来他的亲笔信。
那些信笺总是用灰蓝色封蜡封口,笔迹一如既往的冷静又锋利,但字里行间却藏着无声的温柔。他不会多说关心,却总在结尾轻描淡写地叮嘱我:
“别太晚,光照久了会伤眼。”
“注意肩膀别僵了,我记得你伏案时总会忘了动一动。”
“如果德拉科在场,我就放心一半了。”
而德拉科实习任务结束后便会照例回到霍格沃茨。每当我还在图书馆沉思,他总会带着两杯蜂蜜薄荷茶悄然出现,然后坐在我对面,不说话,只是看我一眼后,安静翻开自己的资料。
他不问我在研究什么,也不打扰我推演。他懂我。
偶尔我会抬头看见他正低头写着什么,银金色的发丝垂在额前,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那种安静得恰到好处的陪伴,像冬夜里的一团火,安稳又默契。
“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研究图谱了?”有一晚我终于问。
他抬起眼来,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慢:“我在确保你别突然疯掉烧了图书馆。”
我笑了,继续低头画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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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晚饭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十二月也在不声不响地逼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