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君抬目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是间很大很大的屋子,大到什么程度,大到她一眼都看不见头。
屋子空空荡荡,没有一件摆设。
不对,有摆设。
摆设是地上的一盏盏宫灯,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屋子东西两面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卷,画卷一张连着一张,上面画的都是人。
男人,女人,形形色色的人。
这世间的传言果然不假啊。
许尽欢给人作画,画两幅,一幅给作画的人,一幅留给自己,而留给自己的那些画。。。。。。
“这不是我那亲家母何氏吗,阿君,快来看。”
何氏?
房尚友的发妻,大姐的婆婆。
卫东君赶紧凑过去。
何氏穿一件象牙白的春衫,一手拿着团扇,一手轻提裙角。
她身子稍稍前倾,嘴角含着一抹俏皮的笑,目光落在花丛间的一只蝴蝶上,似乎下一瞬,就要扑上那只蝴蝶。
因着大姐的原因,卫东君见过何氏几次。
每一次何氏都穿着深色衣裳,衣裳上没有一丝褶皱,板板正正地坐在主位上。
她的脸上也有笑,却从不及内里。
娘说,何氏的厉害之处在于,你永远都看不透那张笑脸的下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她也曾经年轻过,单纯过,还笑嫣如花过。
“阿君,这不是你裴叔吗?”
不知何时,卫泽中已经挪步到了另一幅画前,“奇怪,裴景治病行善的人,眼睛里怎么会有一丝凶光啊。”
我爹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卫东君快步走过去,抬头一看。。。。。。
爹还真不是胡说。
画上的裴景看上去很年轻,穿着一身官袍端坐在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