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下。
“给。”
一包烟凌空飞来。
林烽抄在手里,朝警车扬了扬手。
“谢了!兄弟。”
车窗降下,陈方硕铁塔般的身影探出。
这位青莲镇派出所副所长眯着眼,叼着烟打趣。
“咋地了哥们儿,让人给煮了?”
林烽“噗嗤”一乐,“可不,差点被人给一锅烩了。”
陈方硕猛打方向盘,靠边停车,也点燃一根烟,凑了过来。
“哥们,不是我说你,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跟楚镇认个错服个软,看在夫妻这么多年情分上,让她抬抬手放过你,不然你眼前困局难解。”
“让我跟她认错?吃屎还得咽?”
林烽瞪大了眼睛,差点被烟烫到。
“人在屋檐下,硬汉也低头。她上头有人,就算你明知道她犯错,咬咬牙咽下这口气,以后日子照样过。”
“不然,离婚的女人可是凶得可怕。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说这些时,陈方硕神情有些黯然。
“想不到你五大三粗的,还挺懂女人。”林烽调侃他两句。
“我也就跟你唠唠知心嗑,她副书记的位置稳了,又有刘家人背后帮衬,就算纪委不处理你,以后你处境也十分艰难。卧薪尝胆,勾践舔粪,不磕碜。”
林烽苦笑。
“谢了兄弟,以前是我没听你劝,不然早发现他俩苗头,早就离婚了。”
陈方硕忙不迭否认。
“可别这么说,好像我劝你离婚似的。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兄弟我还要积德行善呢。”
“我是盼着你好,你赶紧跟她处理好关系。”
以前陈方硕提醒过林烽,刘增福对楚甜不怀好意,可林烽恋爱脑上头,哪怕发现蛛丝马迹,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来。
爱真是一道光,绿到心发慌。
绿着绿着,就黄了。
“老陈行啊,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有当政委的潜质,等我当镇长,让你当所长,兼副镇长。”
“你可拉倒吧,你不被双开判刑,我就谢天谢地了。兄弟别怕,你要是真进去了,我给你送红烧肉,还给你唱铁窗泪。”
在公安系统混了这么多年,官当不上去,这点小事陈方硕还是有把握能办的。
这话让林烽心头一暖,让他想起当年抗洪。
他和陈方硕肩并肩在泥水里奋战三天三夜。
泥浆裹着碎石灌进雨靴,林烽腿上受了伤,陈方硕骂骂咧咧要背他,却被他硬拽着往前冲。
三天三夜下来,两人瘫在泥水里,分吃最后一块压缩饼干。
硬是降伏了陈方硕这头警队倔驴,自此只把自己当他亲兄弟。
林烽一出事,陈方硕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一听说他出来了,赶忙赶到镇政府,结果前脚去,林烽后脚走了,这才特意追过来,关心关心情况。
“放心吧,唱铁窗泪的人不会是我,只会是他姓刘的!”
林烽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