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犹豫了一会,问道:“兄弟?”
“……”
左屹一个愣怔,突然想到他们不久前才跟出租车司机强调过他俩不是兄弟,虽然此兄弟非彼兄弟,但总有一种打了祁言脸的意思。
他将手机盖在胸前,一个劲懊悔。
傻逼!不会聊天别硬聊啊!提什么兄弟!谁要跟他做兄弟啊啊啊啊!
左屹哭丧着脸,脑子已经闪过一百种惩罚自己的方法了。
他将手机从胸口移开,又对准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按我俩的关系,不应该总是把谢谢挂在嘴边,太生分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祁言问。
感应灯突然灭了,整条黑暗的楼道安静得出奇,微弱的蝉鸣声也统统消失不见。
视频那边还能看见暖灯下祁言侧躺露出来的半张帅气的脸,左屹黑漆漆的这边却只能听见自己滚烫躁动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差一点就要蹦出来了。
“我们…我们是…”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祁言抬了抬眼皮,内双变得更加明显深沉了,“我有点困了,小屹。”
“啊,好,那你先睡觉吧,晚安。”
左屹暗舒一口气,差一点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地说出,他们是暗恋与被暗恋的关系。
“晚安,好梦。”
视频挂断后,祁言从床上起了身,走去客厅倒了杯水静静心绪,刚刚是他为数不多的冲动,他实在不该提出那样的问题为难小孩。
喝完水,祁言来到客卧,书桌上简易供着陈馨的黑白照片,他轻轻抚了抚相框的黑边,像帮母亲拂开刘海那样温柔。
“妈,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喜欢小屹,你说万一哪天我藏不住了,他会不会比小时候还要讨厌我。”
隔天早上,左屹怀着一颗必死的心来到训练馆,他知道他完了,等会见到黄教练一准会被骂死。
谁知黄教练不仅没有骂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梁一走了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小师弟,舍得来了?”
左屹尴尬道:“梁一师兄,你还没走啊。”
“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是因为我在这才翘掉训练的?”梁一松开搭着肩的手臂,脸沉下来问。
左屹赶紧摇头否认,“不是,我是真家里有事儿,我以为你只是假期来集训,别误会。”
梁一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瞧你紧张的,我逗你呢。”
呵呵。
左屹皮笑肉不笑,心道,一点也不好笑。
左屹去更衣室换好训练服出来便看见梁一和黄教练争论得面红耳赤,走近一听竟发现是为了他争起来了。
黄教练觉得左屹顽劣,太不听话说什么不同意左屹再参加校队考核,梁一则是认为黄教练太死板,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运动员也是人,家里有急事请假也很正常,您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不让他参加校队考核算怎么个事儿?”梁一说道。
黄教练也提高了音量,“左屹是我学生,跟你个借场地训练的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