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害怕吗?]
[你是在害怕我吗?]
[云辞,回答我。]
“……”云辞咬紧了下唇。
原先还不觉得,甚至说完全感觉不到温度,但现在,随着叶垠一句句开口,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寒意从和叶垠接触的地方开始蔓延至全身,瞬息间冷得就像是坠进了冰窟之内。
脖颈处似乎又出现了掐窒感。
可叶垠的两只手明明都在托着他,是什么东西在掐着他脖颈?
氧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
云辞垂眸向下看。
——掐住脖颈的,分明是他自己的手。
“咚。”
玉佩从床边缘滑下,滚落在床边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原本蜷缩在被子内的青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骤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意识还没恢复,纯白的被子上先兀地落了一滴水珠。等察觉到脸上很凉,抬手一抹,云辞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情绪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时完全失了控,眼泪也像失了闸般往外涌。
凌晨五点的夜很安静,升级过的套房内就连中央空调的运作声都很小。云辞深吸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把头埋进被子内。
胸口也在痛。埋在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发着闷,酸胀的疼。
又梦见叶垠了。
……不能再想叶垠了。
第二日有白天场的戏,需要早些起来化妆,复习剧本。前一晚能不能休息好,是第二日演戏能不能进入状态的关键,要早些休息。
可越是想着要早些睡觉,越是清醒。
熬了大夜,半夜又因梦惊醒,身体和精神应当很疲惫,但现在大脑却像被人上了发条般异常活络清醒,冷静不下来,放空不了。云辞确定自己在白天时没有摄入咖啡因。
第三次尝试入睡失败后,云辞干脆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这房间的房型很好,有一个巨大落地窗,站在窗边能将一整片绿意盎然的森林收在眼底。
外边的天色都没完全亮,深色夜空中还缀着几颗星星。手机上显示现在的时间是5点47,距剧组工作人员开工的时间还很早,这个时候除了酒店值班的工作人员,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还醒着。
云辞正准备收回视线,没料随意一瞥正巧看见了不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辆救护车。
放下窗帘的手顿住,随后鬼使神差地将窗帘又拉开了些。因楼层高的缘故,云辞其实并不能将那些人在干什么看得很清楚。
人变成模糊的黑点,在酒店的楼与后院间移动。救护车上的人抬着担架下了车,回程时担架上躺着人,看不清躺着的是谁。
救护车很快开走了,一切又恢复平静。不到十分钟的事是这个夜中的小插曲,近乎没人能察觉。
一直到手臂酸涩,云辞才松了窗帘回过神。
担架上被抬走的是谁?
疑惑出现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不太理智的答案。那个人名在他转身,看到床边地毯上躺着的玉佩时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