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连眉毛都没有挑上一下,更没有弱点被戳破时的促狭:
“这很明显,不是吗?这种飞行能力——或者说短距离的位移能力:目前看来,只有在我生命危急、或者要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激发:没什么好偽装的。更別说骗到你了”
“母亲自然会保护、拯救或是修復她的孩子。而母亲也不会去实现孩子的每一个任性愿望。不是吗?很多时候,母亲能影响到的也只有她的孩子。”
“真是一种悲哀。母亲无法理解孩子,孩子也无法理解母亲:但世上的每一份爱,都包裹著私心——没有私心,爱也无法存在。这並不影响爱本身的烈度和价值。”
“所有迷狂,都有类似的共性。要么完全无法控制,你需要自己去对它进行適应;要么用一些仪式性的行为、去尝试沟通,稍微唤起一些反馈:更多则是两者混合在一起。”
——
“唔好像有点明白了。”
兜兜摩挲著下巴——
所以现在,猫捉老鼠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游戏:
单单只是发现科长迷狂的表现形式,还不足以让兜兜解决眼前的战斗——他依旧还是无法触碰到对方、也攻击不到。
科长口中说的[母爱]是完全独立自主、具有智慧思维的个体吗?有没有能力评估判断眼前的情况、甚至做出更加复杂的举动;比如乾脆直接带著科长逃跑?
兜兜想像著一只透明大手,捏著科长脑袋、把她提溜到窗外,一路飞出芒街市的景象:
好滑稽--
兜兜咯咯笑了起来:现在还没有发生;但存在著这种可能性。
而且在一些相对极端的境况里,那只手甚至会通过揉捏变形科长、来帮助她躲过攻击。
【什么样的行为会引起位移,攻击又是怎么界定的呢?有“杀气”的行为吗?杀气这种东西存在吗?那射出去的子弹有没有杀气?还是说只要有敌意就算呢?】
【不对不对。我前面扔出去了好多钢筋,还踩爆玻璃来攻击、用嘴巴吐空气箭:一样都被躲开了。不管是杀气还是敌意什么的估计要换个方法试试看,才能確定了。】
【我要是为了救她,然后揍她一拳。会怎么样?这样会躲开吗?不过如果我都伤害不到阿姨,那现在从这个大厦里头,好像也不容易弄到其他更可怕的危险了。】
科长的[母爱]只能影响到她自己,这显而易见。不然,兜兜觉得自己应该会被那只透明大手当做桌球、砸来砸去--
【啊,也不好说。力气真的会比我大吗?感觉不会吧,我力气超级大的。】
不过这就很难確定了:毕竟自己根本看不见也摸不著科长的[母爱];无法接触也就无从验证。
兜兜站得乏了,乾脆盘腿坐下;拿起一块碎水泥当粉笔,在地上写写画画、记录下琢磨出来的要点。
这时候的思考比於上课与做作业时来得更有趣些,也不让兜兜感到那么睏倦。
——
看见正认真思索的兜兜,科长没有继续开口打扰。
篤,篤,篤。
她踩著白森森的骨质高跟鞋,一路走到墙边--那面刚刚刷上白漆不久的墙壁,此时已经被震波打得坑坑洼洼。
科长伸出双手,在墙角掏掏摸摸:一声脆响,她在缝隙里打开了什么机关。
呼--轮轴转动的声音。她用力拉动,从墙壁里拉出了面隱藏的夹板:
灰色的海绵上,嵌著一对看不清型號的手枪、以及一排排弹匣;整齐排列。黝黑錚亮,反射著窗外投来的月光。
兜兜还是没忍住,瞄了眼科长在做些什么:
“啊?你们在大厦里面也藏武器了啊。”
科长转过脸,对兜兜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