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看看前方正不断“缩小”的走廊,又看看手里抓著的骷髏头;不禁睁大眼睛:虽然他能在夜里视物、但眼前画面与恐怖电影太过相似,以至於连他都有点心虚。
他迈开腿,朝后边退了一步--
似乎是听懂了兜兜说的话,走廊那肠道似的收缩戛然而止:一切又陷入静謐。
兜兜刚抬起的脚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落下。他眯起眼睛,盯紧眼前的一团漆黑;在这乱七八糟的废墟狼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
呲!
一星发亮的光点,带著撕开空气的尖啸,刺破那段黑暗长廊--
“啊呀,真嚇人。”
兜兜抬起手,正好把电线尖端攥在脸前:那点亮光,是穿破胶皮、扭在外头的铜线。
气流吹动了兜兜的额发;这根电线移动的速度,比子弹还要快点。以它开金裂石的硬度来看,怕是能凿进合金板里:
“怎么还会转移注意力搞突然袭击?真是个怪东西。”
“喂,你不会是什么异形偽装的吧。你才是本体?这具骷髏是被你。。。额。。。被你控制的提线木偶之类的?”
他扭过这卷缠在一起、五彩繽纷的电线,左看右看--除去活物似的,不住扭动颤抖的铜线和胶皮外,都跟自己家里抽屉中的差不多。
兜兜瞪著眼睛看了半天,绞索也没有突然长出一张嘴巴回答;只有铜线四散张开,试图扎进兜兜指尖的皮肤、又弹了回去。
“不好玩。”
他摇摇头,手中抓著电线猛地一甩、把它拋进那团黑暗:
空气隨著这简单的动作发出炸响--咚咚咚咚咚:黑乎乎的走廊里冒起一连串爆鸣,兜兜懒得看,也不知道电线究竟撞碎了什么玩意儿;反正另一端、仍旧缠在手中骷髏的脖子上。
他提著那半截骷髏,轻轻摇晃两下、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打完了吗?这。。。这就是关底老大嘛?没其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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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餵。”
科长嘴里吐出沉闷的话语,把正揉搓的指节,从人中上挪开--但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闭路电视的crt屏幕上;总控室中满是键盘敲动的噼啪声。
操作员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十指,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操作员舔了下嘴唇,还是开了口:
“。。。现在投餵吗?会不会被打断--”
科长的头颅、颈部、面部一动不动。只有眼珠稍稍向下转动,瞥向询问她的操作员:
“投餵。”
操作员不再质疑,猛地砸下按钮,朝著麦克风投出唾液与吼叫:
“投喂!重复,投餵[楼中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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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喂!重复,投餵[楼中女巫]!”
兜兜听著墙角里传出的大声咆哮,盯著手掌抓住的骷髏与它脖颈颤动不休的电线:
“你叫[楼中女巫]?还是脖子上的电线叫这个名字啊?”
“然后怎么还要投餵?干嘛?是要吃个饭再打嘛。。。没有这么激烈吧。”
他拎起骷髏头、还有它仅剩的半截身体,放在自己脑袋旁边;捏住嗓子,假装骷髏头在说话:
“嘿嘿,我肚子饿了--我肚子饿了--”
嘎呀--
兜兜身后、长廊不远处的大门被撞开:从中衝出全副武装的压制部队。
六人一组,最前方两人举著上端透明的防爆盾牌、拄在地上,手枪架著盾牌中央的凹槽。
骨碌碌!
中间的压制部队没有拿著任何武器,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手中的推车、发出摩擦滚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