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是宋人修,如今这草原上汉人、米擒人也跟着修起来了”
这时候,有人从远处奔来,“都统,有银州信使!”
“哦?”野利崇山道:“人呢,快带来俺问问。”
“来人身受重伤,正在包扎。”
野利崇山扯动嘴唇,苦苦一笑:“想来是突围出来的,走,过去看看!”
来到一个帐篷内,野利崇山和野利进看着眼前血粽子一样的人,地上还扔着一些碎的甲片。
“辛苦你了,银州城怎么样?”野利崇山问道。
“大都统!”来人喊了一声,扯动伤口,顿时疼的吸气。
等了一会,缓过来之后,才慢慢说道:“大都统速速发兵救援,银州城朝不保夕啊!”
野利崇山背过手去,在帐篷里转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局势如此,哪里抽调兵马去支援呢。”
“那宋军源源不断,攻城器械又多,都统再不发兵,银州城”
野利崇山安抚了他两句,这信使却根本不听,只是一个劲催促发兵。
对于他的苦苦纠缠,野利崇山妥协道:“夏州城里,实在没有兵马能去,这样吧,俺再给契丹人写封信,叫他们发兵支援!”
帐篷内,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远水解不了近火。
先不说契丹人会不会发兵,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就算是他们真的发兵,等契丹人赶到,银州城还在夏国手里么?
银州城,眼看就是被放弃了。
任由宋人围城,他们只需要截断水源,就像当年西夏夺回银州一样,把城中的守军活活困死。
除非是夏州兵马,侧击围兵,打开一条出路。
前来报信的‘血人’,闻言突然呜呜哭泣起来。
这人浑身是血,跋涉而来,意志之强,已经和铁人无异,刚才还据理力争,如今却呜咽哭泣。
帐中人都默然无语,野利崇山眼珠瞪大,使劲跺了跺脚,“俺要是有办法,不去救银州,便不是爹生娘养的!”
他的脸上,显现出的是万分痛苦的神色,却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说下去:“对面的宋军连克盐、宥、洪、龙四州,主力却未损,附近诸胡、酋豪,尽皆依附。
我夏州孤悬,已经是危在旦夕,怎么能贸然分兵?大宋国力雄厚,更擅攻坚,一旦分兵,被敌趁机打下夏州城,这场战事,又将如何收场?
别忘了,银山距离延安府不过是翻一座山就到了,距离夏州却有足足三百里啊!
就算我出兵了,老种是个百战宿将,他可能没有应对么?”
说完之后,野利崇山拂袖而去,也宣告了银州城的命运。
——
宋军大营中,陈绍拨弄着手里的马鞭,笑道:“这夏州的大都统,真是个人物,在这种时候,既能忍住不出兵支援银州,又能用怀柔手段,拉拢周围的生羌杂胡。”
韩世忠看着笑吟吟的陈绍,心中暗暗点头。
以前陈绍不管是做什么决定,尤其是关于行军打仗的决定时候,都是咬牙切齿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自己虽然跟随他,但是也总觉得他是弄险,尤其是在横山守李察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