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早已确认无误,只是笑吟吟地等她乖乖跳入坑去——更有可能,他是故意去青言洞府堵她的,带她来此亦是早有计划。
身后之人终于任由五指收紧,掐入她早已透红一片的薄薄颈肉中,肆意揉捏。
他满意地笑出了声来,熟悉的声音,完全不熟悉的语气。
她从来不知“闻朝”能笑得这般恶意,仿佛浸满毒汁的獠牙划破皮肤。
他说:“三次——‘我’与你“师伯”不同,只会给你三次机会。”
洛水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白微”还在感叹:“如何这般较真?横竖是你自己的徒儿,关起门来好好罚上一通便是,何苦吓她。”
“闻朝”冷哼一声:“什么罚?我看你手段倒是大不如前,只会心软,才让她吃得满嘴流油、食髓知味不说,到现在都还有胆子隐瞒。”
“白微”问他:“你当真想要知道?”眼睛却是看着洛水。后者已然垂下头去,谁也不理,像一只已经蔫了的猫。
“闻朝”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白微”道:“那你不如猜猜,她私下里是如何东食西宿、又到底偷吃了几家?”
洛水本已放弃挣扎,可听出话中危险之意,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分辩:“我没有!”
“如何没有?”身后人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同白微的力道完全不同,只稍一收手,就捏得她疼出泪来。
他质疑:“你师伯都已经坐在面前,与你对质了,还要睁眼说瞎话?”
洛水疼得直哭:“也就是你和师伯,还有另一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闻朝”冷笑:“你说不知就不知?横竖吃都吃了,如何还能不知道是谁?事不过三,你当面扯谎三次,该罚。”
洛水哪里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心苦得直接趴下,赖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闻朝”看了眼对面笑吟吟的“白微”,继续毫不客气地训她:“我平日对你纵容太过,才将你养成了这么个惯爱撒泼耍赖、蒙混过关的性子。你既不肯讲清楚,那不妨当着师伯的面,一个个认过去,看看到底剩下的那个是哪个。”
“不说清楚,就休想离了此地。”
洛水一听,挣扎着就要爬起来逃跑,可背后人早有准备,一把钳紧了她的腰身大腿,顺势又把她拽入怀中,耳鬓厮磨,仿佛十分亲昵。
而对面人则始终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仿佛这样的亲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洛水羞耻得哭了,只想把自己埋起来。
“白微”则笑道:“贤侄,你这又哭又闹的,还说了那么多话,大约也有些口渴了吧?”
这人一说话,洛水就害怕,瞬间就止了眼泪,警惕瞪去。
面前人微微一笑,端起杯盏凑近她唇边,掐着她下巴轻轻一捏,就将那点水尽数哺入她口中。
洛水难受得张嘴欲咬,可下巴在人手中哪是能动得了的?
一杯水尽数灌下,她呛得厉害,眼泪汹涌而出,泪流得停不下来。
“闻朝”淡道:“哭什么?你师伯的手段你还不晓得么?不过事小惩大戒。”
“白微”附和:“是啊,同你说过多少回了,只要你说清楚,就不为难你——你瞧,人都来了。”
顺他所示,方才她在外头看清楚的、没看清楚的天玄英才不知何时已尽数围拢了过来,人影幢幢,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白微”说:“你只需同你师父指认出另一人是谁就可以了。”
洛水瞧了眼更远处一圈围来的仙子们,又瞧了眼白微手中重新斟满的茶水,心口拔凉,根本半分宽慰也无。
她想说她可以将那人的相貌描绘出来,可话到唇边才发现不对——她只隐约记得那是个身材魁梧之人,至于更多的细节,脑中却是半分也没痕迹了。且就算她想说出那人身高体貌,话到了唇边亦是半字难吐。
洛水惊住,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急得眼泪又簌簌直掉。
她这边哭得泪眼模糊,在“闻朝”怀里怕得直打哆嗦。
面前人终于收了笑,没说话,也没催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方才叹道:“别怕,你师父会陪你一起。”
然后她被人自后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