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瞬间的疏离冷淡毫无掩饰,盛迟忌心口一凉,和他对视片刻,看出他眼底的情绪,垂头丧气地收起了地契,暗暗磨了磨牙。
想宰人。
谢元提垂眸闭眼,缓了缓情绪,掠过这茬,看了看被连坐后老大不高兴的盛迟忌,思索片刻,决定哄他一下,起身道:“正好你过来了,提前把生辰礼带走吧。”
谢元提没收下地契,盛迟忌的兴致不是很高,抿着唇角跟着谢元提起了身,往后院走去,低落不已。
安静地过了几道门后,谢元提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闭眼。”
盛迟忌乖乖闭上眼,随即感到自己的手被谢元提的手牵住,朝前一点点走去。
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极为熟悉,仿佛他也曾在失去视线后,被谢元提这么牵着走过。
他忍不住攥紧了谢元提的手,倒让谢元提误会了以为他是不安,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我牵着你,不会叫你摔了。”
话一出口,谢元提自己都愣了下。
前世盛迟忌对他说过一样的话,发现他看不见后,盛迟忌将屋子和院里的布局都做了很大改动,撤走了所有容易摔碎的东西,拉着他一点点摸索。
他不愿意动,盛迟忌就强迫着拉着他去摸,道:“我牵着你,不会叫你摔了。”
被盛迟忌拉着,他也的确没摔倒过。
恍惚了一瞬,谢元提抬眸看了眼乖乖闭着眼的俊美少年,抿了抿唇,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盛迟忌嗅着风里的味道和声音,心里渐渐有了数,前方应当是谢府的马厩。
他正疑惑谢元提带他来此做什么,手就被谢元提抓起来,一个热烘烘的东西忽然蹭过他的手心。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手心忽然拱来这么个东西着实有点吓人,盛迟忌的睫毛颤了颤,但没听到谢元提的命令,忍着没动,直到听到谢元提说“睁眼”,才慢慢睁眼看去。
面前是一匹极为神俊的枣红色骏马。
这匹马身躯高大,体态优美,俊美非常,盛迟忌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多了几分喜爱,伸手抚了下马头。
那马儿也通灵性,聿聿叫着低下脑袋,让他抚摸,一身皮毛短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鲜艳夺目。
盛迟忌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才眼睛晶晶亮地望向谢元提:“观情,这是?”
阳光太过毒辣,谢元提双手环抱着,懒散地倚靠在阴影下:“叫下面人随便挑来的,喜欢便成。”
顿了顿,又道:“它性子烈,底下人驯了许久都不成,与你倒是投缘。”
这匹骏马一看便知非凡,恐怕价值不菲,哪可能是下面人随便挑的。
嘴硬心软的谢元元。
方才的不高兴消了大半,盛迟忌心口怦怦跳得厉害,弯着眼蹭过去,趁着谢元提不耐热脑子发晕,飞快在他面颊上咬了口:“谢谢元元。”
对突然就被盛迟忌咬一口,谢元提已经十分麻木了。
他抬手摸了下无辜被咬的脸颊,语气很平和:“你可以骑着马滚了。”
话毕,转身就走。
盛迟忌哪儿肯滚,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新马,旋即毫不犹豫黏在谢元提身后,又回到了屋里。
云生恐惧盛迟忌,早就跑得没影儿了,进屋伺候的人变成了海楼。
相比起来,海楼就淡定多了,朝盛迟忌行了一礼,毫无波澜地呈上一个礼单:“大公子,下月底便是万寿节,我预拟了礼单,您请过目。”
谢元提重新捡起棋子,漫不经心地随意点了两个:“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