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薛淮仔细一想,大概能理解天子震怒的缘由。
这其实是一个脸面的问题。
过往历次科举春闱之中,大规模舞弊的情况不多见,但是很难找到绝对公正的一届,基本上每次都会。。。
翌日清晨,范东阳便召集了都察院一众御史,将彻查春闱舞弊之事提上议程。他亲自拟了奏折,递入宫中,请求天子允准彻查。朝中风声骤起,原本还算平静的春闱风波,如今已成朝野瞩目的焦点。
范东阳此举,令柳?大为震怒。他连夜入宫,求见宁相。宁相年事已高,须发皆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听完柳?的陈述,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范东阳这是在试探我宁府的底线。”
柳?低声说道:“大人,欧阳此举,实为挑衅。若让他得逞,春闱舞弊之事一旦坐实,不仅我等难辞其咎,便是大人您,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宁相目光微眯,缓缓道:“范东阳素来谨慎,怎会贸然出手?他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柳?迟疑片刻,低声道:“属下怀疑,是欧阳。”
宁相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欧阳?那个薛淮的门生?”
柳?点头:“正是。此人行事缜密,言语锋利,昨日在至公堂上,便是他率先发难,逼得范东阳不得不表态。”
宁相沉思片刻,缓缓道:“欧阳……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与此同时,范东阳的奏折已递入宫中。皇帝年少,尚在冲龄,朝政多由太后与几位辅政大臣执掌。太后素来信重范东阳,见他奏请彻查春闱舞弊,当即允准,并命范东阳全权负责此事,不得徇私。
这一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柳?得知此事后,脸色铁青,立刻召集心腹密议。他心中清楚,范东阳既然敢接下此案,便已做好与宁相正面冲突的准备。而欧阳,无疑是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
“欧阳……”柳?咬牙切齿,“你既然要玩,那我们便陪你玩到底。”
与此同时,欧阳并未闲着。他连夜召集了几位与他交好的年轻官员,商议对策。其中一人名叫陆知远,是翰林院的编修,素来与欧阳交好,听闻此事,不禁皱眉道:“薛兄,你此举虽大义凛然,但如今宁相已动怒,范东阳也未必能顶住压力。若此案最终被敷衍了事,岂非前功尽弃?”
欧阳神色平静:“范东阳不是糊涂人,他若想在朝堂立足,便不能对舞弊之事视而不见。更何况,此案一旦坐实,宁相也难以独善其身。”
陆知远沉吟片刻,低声道:“但若宁相与太后联手,范东阳恐怕难以抗衡。”
欧阳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还需再添一把火。”
“添火?”陆知远疑惑。
欧阳点头,低声道:“让此案不再只是春闱舞弊,而是牵涉更广。让太后也无法轻易插手。”
陆知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薛兄的意思是……”
欧阳缓缓道:“将此案与兵部近日的贪腐案联系起来。让太后明白,若不彻查此案,恐怕宁相的势力将彻底失控。”
陆知远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要牵连整个宁府。”
欧阳目光坚定:“若不如此,不足以撼动宁相的根基。”
陆知远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我愿意助你。”
次日,朝堂之上,范东阳正式开始调查春闱舞弊案。他先是从礼部调取了所有涉及舞弊的答卷,又命人传唤了几位考生与考官。然而,这些考生与考官在被传唤后,纷纷称病不出,甚至有人连夜逃出了京城。
范东阳脸色阴沉,命人加紧追查。而柳?则在幕后操控,试图将此案导向“有人蓄意栽赃”的方向。他暗中授意几位御史,弹劾欧阳“构陷同僚,扰乱朝纲”,试图将欧阳逼入绝境。
然而,欧阳早有准备。他联合陆知远等人,将兵部贪腐案与春闱舞弊案串联起来,暗中递入宫中。太后得知此事后,脸色大变,立刻召见范东阳。
“范总宪,此事你可曾查实?”太后语气严肃。
范东阳拱手道:“臣已初步查证,兵部确实存在贪腐之事,而春闱舞弊案,也极有可能与之有关。若不彻查,恐怕朝廷纲纪将遭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