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松也没多少闲功夫陪她耗下去了,他下令道:“抓起来。”
身后两名衙役立即上前将余氏扣住。
余氏挣扎着,嘶声裂肺地喊着:“放开我!我夫君没有通敌!你们害我夫,杀我儿,还要将谋叛的罪名扣在我们身上,天道何在,天道何在啊!”
“萧大人,民妇冤枉啊!”余氏眸中仅剩的一丝光亮看向了萧伯瑀。
萧家的名声在长安城是有目共睹的,这也是余氏在逃出生天后,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宰相府,而不是大理寺。
她能相信的人只有宰相萧伯瑀了。
都说萧家世代忠良,为民请命,可此刻的萧伯瑀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东瀛术士死得太蹊跷,这背后恐怕另有他人指使。而那个人显然并不简单,能在宰相府下令搜查术士期间,便找好了替死鬼。
要么那人一步十算,要么那人权势不低……
“你若认罪伏诛,待本官禀明圣上,兴许还能从轻发落。”林向松‘好言’提醒。
闻言,余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她抬头望向萧大人,眼中的希冀一点点熄灭。
通敌之罪,不能认。
“冤枉……我夫君冤枉……”余氏垂下了头,哑声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向松冷声道:“带走。”
话落,余氏猛地挣开钳制,发疯一般扑向一旁的衙役,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刀!
“拦住她!”林向松厉喝。
衙役们纷纷拔刀,却见余氏并未冲向任何人,而是踉跄后退几步,刀刃横在自己颈前。她的眼神空洞,眸光一片黯然。
萧伯瑀指尖一动,却终究没有出声。
一旁的王横似想劝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大理寺拿人,宰相府若强行阻拦,只会落人口实。
看着余氏垂死挣扎,林向松冷笑一声,死了反倒省事。
余氏忽地笑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骤然低下去,像是被掐断了喉咙,“你们……都是吃人的鬼!我夫君……没有谋叛通敌……”
刀锋一闪,血色在她颈间绽开。
她倒下的瞬间,山间的最后一缕残阳沉了下去,暮色终沉。
林向松掸了掸衣袖,淡淡道:“畏罪自尽,倒是省了刑狱的麻烦。”
正巧三日之期到了,雩祭一案到此终止,主谋从犯均已身死,皇帝大发慈悲饶了太常寺其他掾吏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宁王赵从煊任少丞一职,谅其不知情,廷杖十五,暂时革职;太常寺卿周访罚其俸禄半年;主事唐钱及相关掾吏全部罢黜,家产充公,且廷杖三十以示惩戒。
大理寺中,嚎啕之声遍起,三十廷杖,虽不致人身死,但后半辈子恐落下遗症。
相比于其他人受罚三十廷杖,宁王受刑十五庭杖,像是陛下格外开恩了,可打到第十杖时,宁王赵从煊便晕死了过去。
一旁审刑之人眸光微闪,道:“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