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涌上一抹腥味,萧伯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他的指尖死死地掐入掌心,可这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刺痛。
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刺痛,像是从云端瞬间跌入深渊。
他以为,他心悦陛下,陛下也心悦于他,这便足够了。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原来,从一开始,赵从煊就是有意接近自己,与自己发生那些亲密的接触,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
直至赵从煊登上帝王之位,清算权臣,也包括萧家
在这盘棋上,萧伯瑀输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萧伯瑀终于发出了声音。
赵从煊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没有回头,“当年,只有你愿意帮我。”
所以,当年之事,只是赵从煊走的第一步棋,现在,棋局已定,废子无用,便可丢弃了,是吗?
萧伯瑀只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陛下,您对臣到底有几分真心?”
这个问题,赵从煊也无法回答他,真情还是假意,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雪花无声飘落,赵从煊伸手去接,而后紧紧攥在手心中,直至化成水渍。
第62章辞别离开长安、后宫中的那些事
十月的长安,柳絮般的雪花纷扬飘落。
天色未明时,田安轻手轻脚地备好了马车。
萧伯瑀从门口走出,他回头看了一眼萧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在雪中显得有些寂寥,门楣上的牌匾也仿佛被这寒意浸染,透着几分落寞。
“走吧。”萧伯瑀淡淡道。
田安踌躇着问道:“大少爷,真的不跟老爷和夫人道别了吗?”
“不用了。”萧伯瑀摇了摇头,相见只会徒增忧心。
田安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少爷,那我们走吧。”
萧伯瑀刚要上马车,身后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哥!”萧长则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萧伯瑀转过身来,神色微诧,“你怎么这么早醒了?”
萧长则跑得有些急,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他的声音难掩哽咽:“哥,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被人诬陷,你也不会”
“此事不怪你。”萧伯瑀只是摇了摇头,他轻拍着萧长则的肩,叮嘱道:“照顾好父亲和母亲,还有,好好照顾自己。”
“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长安的!”萧长则急声道。
萧伯瑀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
两人登上马车,田安扬起马鞭,轻轻一抽,马车缓缓驶动,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萧长则垂头丧气地回到院中,却正见爹娘二人在屋内坐着,二人均已双目泛红,遥望着门外的方向。
萧伯瑀早早离开,便是不想惜别时徒增伤感,萧父萧母二人不愿他为难,便坐在屋内,静静地听着马车离去的声音
马车驶到城门时,田安忽地勒住了缰绳,“吁——!”
他小声道:“大少爷,是王长史。”
萧伯瑀从马车下来,行了一礼。
王横连忙躬身回礼,“萧大人,下官实在受不起!”
“如今我只不过是边陲的一个县令罢了。”萧伯瑀笑着道。
王横神色羞愧,在萧伯瑀被御史台和尚书台弹劾时,身为宰相府的长史,王横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没有资格在圣上面前为萧伯瑀求情。
“大人”王横神色顿了顿,“有一件事,下官惭愧。”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