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皎和苍老师勾肩搭背走向澡堂。
一番愉快的互相搓洗后,苍景空早衰的容貌奇迹般古木逢春。
氤氲的水雾中,一个拥有龟甲腹肌,宽背窄臀,相貌堂堂的男子如出水芙蓉,从洒满紫花苜蓿的温泉中引颈甩头,晶莹透亮的水滴夹带着紫花苜蓿的种子极其张扬地四处飞溅。
师弟诚不欺我!
兰皎用手挡住苍老师湿发上甩出的水珠。
苍景空递给兰皎一块香皂,并隆重介绍:“这是师父独家研发的‘还我漂漂皂’,能祛除九十九种污渍,碱性无残留,一秒洗出爽滑肌肤。修仙人生,因它而精彩。”
广告打得很专业,不愧是下山见过世面的二胡演奏家。
兰皎紧靠澡池内壁,犹豫接不接这块与节操紧密相连的香皂。
苍景空不强求,自己涂抹起来:“师兄美姿容,惭珠玉,凋百花,无须修饰已是玉人,皎之一字极其形象地展现了师兄的特色。”
兰皎抚平水面波纹,细细观看原主的模样。
两道淡墨远山眉,一双瑞凤眼生辉,微微上翘的眼尾勾着点妩媚,眼波流动时柔柔弱弱。由于身无二两肉,锁骨线条非常清晰,而且皮肤异常白皙嫩滑。
原主的长相与兰皎相差不大,但肤色和气质与从小野到大的兰皎差别明显,兰皎原有的英气荡然无存,妥妥成了一个娇柔美少年,这点兰皎不太能适应。
兰皎忽然压低声音问苍景空:“师弟,你说师父会偷看我们洗澡吗?”
苍景空瞅了瞅窗户和门缝,不太确定:“不能吧。师父六百多岁了,谁家大人能干出这种事?”
因担心兰皎的心理健康,悄咪咪躲在澡堂门外偷听墙角,“610岁的大人”膝盖宛如中了一箭,真·老脸一红,迅速撤离。
兰皎说:“那不一定,师父的更年期综合征有点严重,一言不合就发飙,这谁顶得住。”
苍景空指着兰皎说:“师兄顶得住啊,而且乐在其中。”
“我”这么欠虐?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心理规律。
兰皎有点尴尬,忙转移话题:“那九夷真人和师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苍景空玩着香香的泡沫说,“认真算起来,师父是九夷真人第五十九代徒孙。师父在九夷真人多如牛毛的门徒中,充其量算牛尾巴上的一根毫毛。”
“九夷真人喜欢闭关,亲自面授过的徒弟不多,并且不许徒弟为他画像。师父虽未曾见师祖本尊,但师祖作为修仙界的信仰,倾慕他的人遍及大江南北。师父少女怀春时,对师祖无比狂热,在太乙门中不思上进,整日埋头写情诗,凭想象力偷画师祖,被风纪处发现后差点劝退。”
难怪御姐师父这么维护九夷真人,原来她是九夷真人的脑残粉。
“九夷真人的那些传说是真的吗?”兰皎继续提问。
苍景空点头又摇头,“关于师祖的传说,山下的说书人都连载一百多期了,各种版本都有。但关于他入魔后大开杀戒的说法,纯属瞎胡扯,如今的修仙界没人敢站出来拍胸脯保证亲眼见过他血洗同门。你信堂堂修仙祖师爷貌似夜叉,阴森可怖,睡在棺材里吗?”
兰皎摇头:“不太信。”
好端端的干嘛睡棺材,没死找死。
“还说修仙界集万人之力将师祖封印在天悬洞中。”苍景空呸道,“我家师祖驱魔修,灭妖兽,弹指一挥间碾压三大仙门,灵力之强谁能比肩?别说万人,十万人也没那能力。”
苍景空越说越激动,气得俊脸涨红,泪花儿又包不住了。
这老弟,咋一激动就爱哭呢?
听了半晌,兰皎确定这位师弟也是九夷真人的脑残粉,在各种传说中只提取他认为牛叉的部分。一会儿说九夷真人不可能入魔,一会儿又说九夷真人武力值爆棚,分分钟屠门灭派。
但是能理解脑残粉的心情。偶像被人大肆抹黑,不写小作文问候造谣者祖宗十八代,P遗照,寄寿衣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兰皎还有问题:“师弟,我们门派近水楼台,沾过九夷真人的光,那他从辉煌到陨落这段时期,师父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师父那时正好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