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斓道:宫中向来风言风语不断,可别让那些闲话浪费了贵妃娘娘一片好意。
息茗道:好意不好意的,又不是你我说了算,这承恩殿的事满宫多的是人伸长了脖子等消息,从前说,现在也是,想必皇后娘娘也是着急的。
承恩殿内,石桌前的沈良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动静,猫着腰蹲到了甬道两侧,刚好能够清楚看到外面的形势,而外面的人不仔细也看不到她。
她们是谁?
冷不丁的,林双站在她身后问。
你吓死我,是皇后身边的芳斓和晏妃身边的息茗,不知道在拌什么嘴,不过晏嫣然一向看不惯皇后,仗着自己年轻没少干这些以下犯上的事你躲着点儿,让她们知道你我看笑话,少不了一顿阴阳怪气!
林双不学她躲躲藏藏,大喇喇地站在甬道口打量外面,她俩身后那是太医吧?是来看你的?
沈良时皱起眉,若是皇后还有几分可信,晏嫣然能有这好心?
林双瞥了她一眼,你们不对付?
她刚进宫就封了嫔,整天跟蚂蚱似的上蹿下跳,没少被我磋磨,如今肯定是来看我笑话,落井下石的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太医,让她们走?
林双却道:为何要赶她们走,这不正是你爬出去的好机会?
沈良时却不以为意,少胡诌了,且不说皇后,晏嫣然恨不得让我给她为奴为婢,她怎会轻易让我出去?
林双嗤笑,就你还磋磨别人?现下好了,风水轮流转了。
沈良时挖了她一眼,我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算了,太医也别留了,快想办法让她们走。
林双哼了一声,几步走出去,打断二人的明枪暗箭,朗声道:二位是带太医来为沈娘娘看病的吗?里面请吧。
猫在墙角的沈良时:
息茗只扫量了林双的脸一眼,拔高了声调道:新来的宫女是一批更比一批不懂事,也不知是内务府懈怠,不教礼数,还是主子宽容,纵得不知天高地厚。
芳斓不搭理她,笑的得体,问林双道:禧妃娘娘身体可还好?
林双颔首,道:好不好的不是我说了算,还得请太医看过才知道。
说罢,她回身往里走,目光扫到蹲在墙角的沈良时,微微拧眉,几步迈上去一手托住她的手肘,半拖半扶地将人摁在了石桌前。
沈良时低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见到人影,息茗那恨不得八里地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哟!这承恩殿怎么破败成这样了?这才多久啊,我记得上一次来也就是两年前吧?
话语间,几人都到了院中,大致扫了一眼院中的景象,无一不掩鼻皱起眉,看到一身缝缝补补、素衣坐在院中的沈良时,息茗更加闭不住嘴,你说是吧,禧、妃、娘、娘?真是许久不见了。
沈良时牙关蓦地要紧,下颌崩出一道线条,息茗在宫中的时间久了,越发能够捕捉到人脸上的细微表情,这无疑让她心情大悦。
芳斓如同没听到一般,只让太医上前为沈良时诊脉,福礼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查看记录承恩殿损坏情况,以便上报内务府整修。
沈良时微微颔首,姑姑请便。
眼看芳斓当真自顾走进殿内去,息茗又道:两年不见,娘娘消减了。
沈良时故作镇定,扯着嘴角道:自然不比晏妃日子舒坦,想来定是荣宠不断吧?
息茗笑出声来,娘娘在这承恩殿里,消息也不灵通,我家娘娘现在呢,已经是贵妃了,众妃之首。
林双一直垂着眼看太医搭脉,未曾细听她在一边尖声诵读似的说什么,直到沈良时身体僵了一下,太医道:还请娘娘静心,臣方可为娘娘仔细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