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袖袍宽大,带着供经殿的香火气,还有几分御花园中尘土味,若有似无地刮过林双的鼻尖,惹得林双有些心乱地拂开她的手。
林双摸到她手背上还有细小的伤口,皱起眉道:让迦音来给你上药,小心留疤。
先用膳吧,过会儿再说。
沈良时站起身,迈上寝殿的台阶,正要唤来迦音为她更衣。
林双瞧着她面容疲倦,背影也清减不少,想来是最近事情太多,堆积如山都等着她拿主意,她本就是带病之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自己眼下走了,她一人不知能否应付过来
林双立即甩头,将这些念头扔得远远的。
皇家私事,再难办也还有晏嫣然做帮手,晏嫣然总不会害她。
如此一来,她心中顿时清明许多,开口时声如月色清冷。
沈良时。
沈良时僵在殿门前,几乎能够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但又如鲠喉头开不了口阻止她。
那个每每提及她都想蒙混过去的问题,像是梦里的月亮一般,如何都捞不到手中。
这儿留不住我。
她听到林双沉沉的声音,觉今晚月色如此寒凉,让人不寒而栗。
沈良时扶着门框偏过头来,似是借着力才扯出一抹勉为其难的笑,柔和道:我知道。
朱墙之下
渐入金秋,宫中花草却不见潦败,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有爱菊的妃嫔每每相约到御花园中去赏花。
侍花房的人眼尖地往嘉乾宫送了几盆开的最好、颜色特别的来,但沈良时不爱,转手赏到其他人宫里去了。
本该是桂花开的季节,可惜了
她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搬了一张小几在此看书,眼见窗外那颗桂树始终没有生机,不免叹息。
迦音端进来水果,道:娘娘别叹气了,林双姐说能活就肯定能活的。
沈良时回头打趣她,你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她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
迦音娇憨地笑笑,剥好一个橘子递给她。
沈良时掰下一瓣送到嘴中,甫一咬开,就见林双手中拎着一个布袋走进院中。
林双。
林双径直走到桂树下,用树下的铁锹吭哧吭哧松了土,将布袋中黑黢黢的东西均匀撒在树脚,又轻轻拨了一层土盖住,拎来一桶水浇溉。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