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失眠,准备好的助眠药物也没派上用场,一切如常。
因此,跨年那天的插曲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和程颜本就交集不多,他对她没有太多的情感需求,所以即便分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只有一次,他想起了她。
在一个很不恰当的时间点。
那是个很严肃、不容出错的场合,在某次融资会的中途,他走神了,即便只有短短几秒。
此刻屏幕上的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难以估量的价值,而他却纠结起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出轨的?
像是遇到了一道难解的题,一个无法配平的化学方程式,他执着地想知道答案。
是一个月前的某个清晨?
那日,她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吃饭,他和她说话,她都反应了许久。
他问她程朔是不是在和赵家的人接触,而她是怎么回复的?
“你吃吧,我不饿。”
她放下盛着牛奶的杯子,答非所问。
还是更久以前,他想到了约她打羽毛球那次,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那款香水绝不可能是加班的男同事身上的。
她眼底的失神,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全都是证据。
“Felix?”
“Felix?”
温岁昶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意识到莱特银行的高管正在询问他的看法。
他有些懊恼,抱歉地笑了笑:“sorry,couldyousayitagain?Ijustspacedoutforamoment。”
会议结束,纽约下起了大雪,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街灯映照下更加冷清。
温岁昶没有去应酬,杨钊送他回酒店。
在路上,他问杨钊:“这几日程颜有没有联系你?”
杨钊愣了愣,看向后视镜:“没有。”
温岁昶有些意外。
她那日那么迫切地要离婚,似乎一刻都等不及,他还以为她会尽快把那个家属于他的物品全都清理出来。
今天是第七日还是第十日,他不太记得清了,对于不重要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倾注太多精力。
晚餐,温岁昶没什么胃口,在市中心随便找了家餐厅。
杨钊在车里等他,车门已经关上,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休息,还没一会,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睁开眼,车窗外,温总正注视着他,杨钊打了个冷颤,立刻坐直,从车上下来。
“温总,您是落下什么了吗?”
温岁昶望向后排的座位,淡淡地说:“钱夹。”
“好,您稍
(buduxs)?()
等。”
钱夹递到温岁昶手里,他弯腰正要关上后排的车门,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显然,温总也听到了。
因为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对他说:“一起吃吧。”
杨钊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餐厅在五楼,这里是纽约有名的观景餐厅,从楼上往下看,可以俯瞰到市中心繁华的夜景,多年来,窗边的位置几乎一座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