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银饰再加上那一身绫罗绸缎,统共换了三十两碎银。
除去在城东买了一座带院子的小宅邸,她手里仅剩了十两银子。
这点银子在寸土寸金的鹿城,怕是不够她撑过两个月。
宋颂想了想,决定重拾老本行,写点小说,画点话本。
当天夜里,烛火葳蕤,桌案上堆了一叠的草纸。
她手中的笔杆子时而疾走,时而停顿,墨迹在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她没有作画,因为颜料和工具都太贵了。
她回家之前专门去过颜料铺子做调研。
搞艺术的,在哪个世界都烧钱。
“果然啊,画魂穷三代。”她对着窗外的月亮哀叹一声,把脸埋进墨香犹存的稿纸堆里。
翌日西市书行,她将手稿拿去录入,谁知掌柜不收她的稿。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敲了敲木实柜台,道:“姑娘,您这故事在鹿城没有受众的,就算手抄出来也
没有多少人买,我不做亏本生意。”
宋颂满脸真挚,眼里带着几分恳求:“那您肯定知道大家爱看什么,还求掌柜给些指点。”
她写的是灵异志怪类的故事,实在不想写那些情情爱爱的桥段。
掌柜的手指缓缓划过手边的《娇娥》与《娇俏鬼妻》。
“无非是,女追男,男追女,你倒贴我来,我倒贴你,还有些世家公子强取豪夺平民小娘子。得有吸引力,让人家看完还想看。”
“剩下则是……”他眼神扫过书架最左侧的一本书。
宋颂顺着他的目光,将那本《春*图》拿起来翻看。
“十八禁……???”她瞪着圆眼,小声嘀咕。
她嘴角一扬,心里有了主意。这她可擅长。
“多谢掌柜,除了这本书,您再给我推荐几本您方才说的那类书,还有话本。”
她从书行出来时,手里抱了一摞的小说和话本。
宋颂经过街市西角一个猪肉摊铺,正巧碰上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摁着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黑猪。
那畜生生得相当威武,油亮的脊背比她家里的书案还要宽,四蹄粗若海碗,目测有个四五百斤。
五个人来摁猪怕是不太稳妥。
大黑猪被固定在大案板上,四个壮汉涨红了脸才堪堪按住它碗口粗的蹄子。
另一个汉子则握着一把两尺半的杀猪刀,刀锋闪着寒光。
大猪嘴里发出狰狞的低吼声,庞大的身躯挣扎着往上窜,晃得横肉翻滚。
宋颂鬼使神差的驻足,她想看看这猪到底是怎么杀的,是否与她奶奶请的专业杀猪人士的手法一样。
眼看刀锋即将刺入猪的脖颈,大黑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震得周围人群纷纷后退。
四个摁腿的汉子也被吓得一愣神,猪趁机猛地一挣,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汉子的胸口,猪嘴一拱,屠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案板上的猪,竟然逃了!
杀猪贩子们慌了神,抄起麻绳和屠刀追了上去。
那猪像疯了一样,四五百斤的身子横冲直撞,拱得街市上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