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alpha已经掐着他的腰把他揽进怀里,掌心贴住他的后颈。白兰地信息素无声漫开,像张温热的网裹住他痉挛的胃脘。
宋景邻挣了挣,突然弓身干呕起来。
吐出的只有酸水,却灼得他喉管生疼。完了,他泄愤似的去推alpha的胸膛,却被alpha捉住手腕按在心口。
沈一潇的体温透过毛线衫传过来,alpha声音发沉,“医生说你现在怀孕六周,激素水平上升,所以时不时地会出现恶心,反胃的现象,但是我的信息素能让你的激素水平趋于稳定,减少这种现象。”
“所以,不管是吃饭,还是干什么,你还是待在我的信息素范围内比较好。”
在他说完,宋景邻便含瞋带怒地睨了他一眼,眼风如刀,却因眼里的几分湿润,眼尾一抹洇红,透着难以诉说的委屈。
沈一潇胸口像被那抹洇红烫了一下,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在血液里横冲直撞。他下意识地抓紧beta的衣袖,想贴得更近,抱得更紧——
就在alpha的气息逐渐逼近时,宋景邻却猛地发力,狠狠地推开了alpha。
然后他像无事发生似的,重新拿起银筷,挑起冒着热气的面条递入口中。
沈一潇眼神一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拿来拖把清理地板。
在beta勉强吃完早餐后,他又抢着去洗碗,仿佛这么做就能让beta气消一些。
早餐吃得晚,又吃得很撑,宋景邻午饭直接不吃了,真接回到卧室补觉。
雪后便是睛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宋景邻侧躺在床上,盯着墙壁,晕碳让他眼皮很沉,但是内心的烦躁又让他神经紧绷,无法入眠。
忽然,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徘徊。alpha刻意放轻的动静反倒更显突兀。宋景邻盯着蓝色的墙纸,在心里从1默数到11时,终于听见门把手被轻轻拧动的声响。
他立刻闭眼假寐。
床垫微微下陷,烈酒的气息无声漫过来。alpha温热的指尖轻触着他的脸颊,他仿佛能感觉到alpha的目光流连在自己微蹙的眉间。然后,一片炽热的气息仿佛要灼伤他似的,alpha从眉稍,脸颊,唇角一路吻到颈窝。
……他后悔闭眼假寐了。
他想现在就睁眼,想给压在他身上的alpha来一巴掌,阻止alpha的下一步动作。
安静的卧室内,拥挤的单人床上,沈一潇的动作骤然停滞,灼热的呼吸悬在beta泛红的锁骨上方。
即使闭着眼睛,但宋景邻却依然能感受到alpha那目光滚过他每一寸绷紧的肌肤,烫得他心尖发颤,眉尖微蹙。
就在他屏住呼吸的瞬间,沈一潇突然重重倒向一侧。床垫发出一记结实的闷响后,alpha结实的手臂将他猛地卷进怀里。
白兰地信息素裹挟着未消的欲念在空气中翻涌,宋景邻的后背紧贴着alpha剧烈起伏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不属于他的心跳声。
沈一潇英挺的鼻梁抵着他后颈的肌肤,缓缓游移,最终还是克制地没咬下去。
alpha的信息素在卧室内翻涌,泛滥,形成湖泊。
而他却在如同湖水的信息素包裹中逐渐放松,慢慢地陷入沉睡。
——
大年初一,周家。
冬日的黄昏来得早,不过下午五点,夕阳的残影已斜斜掠过周家别墅的尖顶。昨夜的大雪在庭院里积了厚厚一层,此刻被暮色染成淡金色,像一块被随意铺展的羊绒毯。
别墅的欧式铁艺栏杆上凝着冰凌,主楼前的喷泉早已停用,池水结了冰,整座宅邸寂静无声。
周京琪站在台阶下,吊儿郎当地抱着熟睡的omega儿子白遇知。一岁半的小家伙裹在厚厚的羊绒毯里,只露出一张熟睡的红润的脸,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从今天起,这孩子就交给你们周家了。”
白渝声的声音似那种完全没了力气的轻,他眼睑半垂着,瞳孔涣散,仿佛什么也没看进去,又好像什么也不关心在意了。
寒风如刀,割着他单薄的衣衫。他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冻得通红的掌心蜷缩着,裤管灌满了冷风,布料紧贴在小腿上,能看见底下细微的颤栗。可那张年轻的脸却像冻住的湖面,清俊的轮廓不见一丝波动。
周京琪轻笑一声,抬手替白遇知掖了掖毯子,动作轻柔,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从今天起,他就姓周了。”
“随你。”
说完,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似的,白渝声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周家。
违背在牢狱之中,自由被禁锢的白渝音的意愿,放弃抚养权,把亲侄子白遇知交给周家,交给周京琪,让白遇知改姓周,算是他对白渝音的报复和惩罚。
几十年后,等垂垂老矣的白渝音从牢里出来,他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