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頔欣然颔首:你想要什么睡姿?
陈弦双手合十,放在脸边,拢紧睫毛,在黑暗里歪头扬唇:就这样。
等我。身侧沙发一响,孟頔站起了身。
陈弦睁开眼,拽住他衣摆:你要去哪。
认真的男孩子认真地回:回去拿画具。
你答应了要一整天跟我待在一起。言外之意,离开一秒也不行。
孟頔在高处看她,脸逆着光都是温柔的:你这有笔吗?
陈弦跳下沙发,赤着脚去翻找角落摊放的行李箱。
黑色中性笔行吗?她蹲在那回头问他。
可以。
走回他跟前,她晃着那根水笔:没有色彩没关系么?
这个人少见地臭屁:我大学速写第一。
陈弦哽了一下。
嗯呐,在孟老师的个人介绍里看到过啦。她故意夹出古怪的萝莉音。
那本画册回到了孟頔手里,他翻至空白页,回头目视陈弦,用手里的笔做了个请。
陈弦配合地靠回抱枕,还原刚才的姿势,双目微闭。
是不是不能动?这可是她第一次当画模,不免紧张。
动作别太大就行。
讲话呢?
不影响。
大笑呢。
睡美人会大笑吗?
我这样的会。
孟頔无声地笑了一下,看她,低头,再看他,尚未动笔前,他已经在用眼神勾画。
陈弦决定给组孟画家尊重,屏息静气,并在黑暗里纹丝不动,很快,她听到了笔头在纸张上沙沙作响的动静,迅速而自信。这个时刻,她睁开眼睛,而孟頔也刚好扬眸。
陈弦愣住了。
孟頔跟平常很不一样,目光里满是观察和剖析。
画笔成了他的锐器,而她是掌中物盘中餐,正在被他专注地拆解,侵略而沉迷。
胸口有了烫意。
她在他作出反应前闭上双眼,同时咽了咽口水。
再无声响。除了呼吸变沉一些,心跳若雷。
怎么了,孟頔奇怪她的沉默,停了笔:不用这么严肃,我不会被干扰。
看起来最好的一刻早在他脑内成像,或者说,她的每一个下一刻都更好,无关紧要。
可陈弦依然自认专业地维持着jpg模式,像具僵硬但美丽的假人。孟頔看笑,正要低头继续,她却忽然勾动嘴角。
孟頔还在看她: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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