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懔收回眼,朝身侧跪着的何诚瞥去:“可知你何罪?”
何诚身侧双拳攥紧,悔意狂涨,咬着牙低声:“臣知道。”
“说说。”
“臣不该,背主行事,妄自揣测主子心意,更不该伙同姜四海,行污秽之事,玷污主子声誉,是臣罔顾了殿下信任。”小山般个汉子,眼眶红得发疼。
打死他也没料到,姜四海这该死的东西,竟然胆大到将三个婢子直接藏进殿下王榻之内!
更悔恨自己脑子一时糊涂,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主子英明决断,此刻让他跪在这,必是已经知道姜四海为何会找如此模样的几个女人。
是他犯了大错,该当受罚。
“十五军棍。”
“是!”
何诚站起身,行过礼后头也不回疾奔院外。
身后部位火辣尖锐巨痛,但不再有下一杖打来,姜胡宝浑身湿透,勉强维持着意识。
自然也听见了那十五军棍。
下一瞬便近乎本能的一个激灵,疼痛反而使这一点灵光更加清晰。
两个武仆将他从凳上拎起,交由跟来的下仆们,连同姜四海一起带回他们所居的院子。
姜胡宝趴在春凳上,头发糊了半面,最后遥遥看了阶上主子一眼。
若说他师父受罚,他还能立刻想出几个缘由,或许是找的女子不合主子心意,又或许是行事太过不雅,犯了主子忌讳。
可那何统领受罚却是为何?
就因为告诉了他师父,主子可能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不说别的,这何诚乃是主子最得用的心腹,经年跟着主子征战来回,知道主子可能喜爱何种女子不足为奇,就算是将消息泄露出一点,何至于受此大罚?
要知道那军棍和方才打他们的府里杖棍可不是一种狠度,十五棍下去,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汉子,加上上好的金疮药养着,那也得趴个十天半个月。
姜胡宝喘着气,眼珠不停地转。
不对,有哪里不对。
他得想,得细细地想。
他们殿下初来京城时,于房内之事上并无什么异处,可自打行宫里回来之后,便有了动静。
而那何统领的描述,细致到了性情,身段,乃至年岁。
可他师父说,主子未曾有过房内人,所以何诚所给出的消息,或许并不是这些年跟在主子身边总结出来的。
倒更像是,更像是……
某个具体的人。
姜胡宝睁大眼睛,惊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