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句!”
“我再说十句也是一样!小?时候爹娘惯着他,家里?啥都?是他的,咱们几个都?跟丫鬟似的哄着他,伺候他,如?今他死了你还舍不得,你不是贱皮子是什么?!”
“杨来弟你找揍!”杨二姐骂骂咧咧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杨三姐也不是善茬,回手薅住对方的头发,两个妇女边打?边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口。
老四拉偏架,她打?小?就跟三姐关系好,见她挨欺负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暗地里?拧了二姐好几下。
姐妹三个在灵堂里?打?的热火朝天,把杨大?姐气的够呛,捂着胸口好悬晕过去。
*
傍晚时林简带着豆包和村干部一起回来了,大?伙都?过来打?听事情的进展。
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警察,他们从仓房里?找到剩下的半瓶农药,仔细检查了杨喜的尸体,还取了口中胃中的食物残渣。
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事多半八九不离十。
可怜赵秀苦了半辈子,临了还得坐法院,留下小?豆包一个人孤苦无?依。
刘素云是个心软的,眼睛登时就红了,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挑苦命人。
林简突然想起时不遇交代?,赶在天黑前要糊个纸人出来,连忙去买了几卷彩纸,抱着一捆干草回了家。
“你在吗?”
“在。”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近的仿佛贴着耳廓,让林简心一紧。
“纸都?买回来了,这个要怎么糊?”
时不遇现出身形,伸手摆弄起稻草,他双手十分灵巧,不一会就扎出个人的模样,有胳膊有腿十分逼真。
“剩下的你来弄,把纸糊在草人身上,照着豆包的模样画一张脸,再拿一件他的衣服给?纸人穿上。”
林简画画还行,中学时学过一段时间素描,几笔就把豆包的模样描画出来,有个五六分相似。“这样可以吗?”
“嗯。”
“也不知?道豆包他妈怎么样了,万一警察真判定是她投毒,这件事恐怕不小?。”蓄意谋杀,最少?也得判个无?期。
“不会有事的。”
“那样最好,否则他们娘俩也太惨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吃完晚饭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林简拿上扎好的纸人去了隔壁。
白天杨家几个姊妹打?完架就都?走了,家里?只剩豆包一个人,还有几个杨喜平日打?牌的狐朋狗友,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正在打?麻将。
看见林简来了,脸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们听说了不少?事。
邻居们添油加醋,把杨喜说的跟诈尸似的,拉着他儿子的手不放,老吓人了。林简形容的更像是电视剧里?驱邪的老道一般,本领大?着呢,几下就把对方制服了。
“小?林啊,你这是干啥呢?”指着他怀里?的纸人询问。
林简停下脚步:“叔,晚上你们没什么事最好先回家吧,明天再来守夜。”
他这么一说大?伙麻将也不打?了,纷纷起身过来凑热闹。
“这是纸糊童男童女?脸咋瞅着这么像豆包呢?”
林简捂住纸人的头,看来自己画的还不错,“咳,这不是童男童女,一会做法事用的。”
“哎呦,你还会做法事呢?”他们眼里?放光,似乎更感兴趣了。
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些人留在这恐怕会起乱子,
林简眼珠一转,“你们要留在这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出了事我可不管啊。”
“啊?能出啥事啊?”
“这我就说不准了,杨喜走的不安,恶鬼害人,阴魂缠身都?可能发生……”林简话还没说完,几个人麻利的起身跑了,比起看热闹,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林简翘起嘴角,人总是这样,你越不让他们看,他们心里?越痒痒,让他们留下来看反而不敢了。
走进屋里?,看见豆包一个人坐在堂屋,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身体看着格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