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心跳如擂。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眼睫扑朔。嗓音很轻:“要是我真的对你没一丝真心,难道你看不出来?”一味的解释是没用的。只能反其道而行,把这个问题抛给靳承洲——而且,无论怎么样,她自认自己是的的确确给了靳承洲真心的。靳承洲瞳孔暗晦难明,垂首再逼近一寸,“真的?”凶狠的气息将沈枝意笼罩。沈枝意唇角抿紧,脸上却是没什么情绪。也不再回答靳承洲的话。视线相互碰撞,擦出星火。氛围隐隐僵持于一线。直到,远处有小孩嘀咕——“妈妈,哥哥姐姐待会是不是要亲嘴。”女人眼疾手快捂住小孩的嘴:“嘘,别多嘴。”沈枝意:“……”沈枝意臊得慌,伸手挣脱靳承洲的手,往后拉开半步距离。“你打算在这站多久,旁边的人都在围观。”靳承洲看过她面若桃红的脸颊,神色沉沉,不过也没再僵持,旋身往车上走。只是他周身的气息很明显告诉沈枝意——这事没完。小县城比大城市的更淳朴热情,也更八卦。他们光是站在这一会,就有不少人在偷偷围观,还有人在拍照。活脱脱一个社死现场。沈枝意受不住了,一头扎进车内。饶是如此,目光仍旧存在。直到,车开出医院——往外行出半里地。沈枝意脸上的热意渐渐消下去,低声:“你也看见了,我家里就这个条件,当初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卑,不想让你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也可以回去了吧。”靳承洲晒笑一声:“沈枝意,我不是个傻子。”言下之意是,不该这么敷衍他。沈枝意:“我敷衍你什么了?”靳承洲微微侧过身,长臂半搭在中控台上,“刚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女儿?”沈枝意一怔。良久,她低下头,说:“那是我后妈。”靳承洲微微敛眉。沈枝意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我妈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我爸娶了她,生了我弟弟。”卷长的睫毛扑朔,她眼眶里的水光在打转。像是情绪压到这一刻终于压不住了。崩溃了。“从那之后,我就是我外公外婆养大的,所以我才叫她阿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她语气很轻,带着几分哭腔。靳承洲腮帮子鼓了鼓。过了几秒。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包纸递过来。沈枝意面色紧绷,扭过脸去。男人把抽纸放在中控台上。车内的气氛愈发安静。过了良久。沈枝意才伸出手去,抽出两张纸,把流出眼眶的眼泪擦掉。像是不想给他看见——她特意偏过头,低下来。车窗玻璃倒映出女人清冷又脆弱的侧脸。只有沈枝意知道,自己手心都是冷汗,紧张得想吐。不知道靳承洲有没有信她的话,也不知道这一关算不算是过去了。靳承洲的敏锐超出她的想象。光是从沈父的态度,他就能联想到她当年的那些反常行为。不过接触靳承洲,和他谈恋爱——的确是意外。她也是认认真真的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直到后来碰见那个女人,一发不可收拾……沈枝意胆战心惊地坐在车上。其他的事都不敢想了。视线余光频频瞥向男人方向。靳承洲忽而踩下刹车。车停在路边。沈枝意抬头看过去。靳承洲推开车门,径直走入药店。沈枝意没管他去干什么,只是把擦过手心的纸塞到中控的小垃圾桶里,调整自己的情绪。靳承洲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沈枝意瞥过一眼。在看见药包装的时候,突然顿住。莫匹罗星软膏。她记得,专门消炎消肿的。是给她买的?沈枝意抬眼看向靳承洲。男人低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把药膏放在中控台上,便没再管了。车朝外疾驰而去。停在嘉悦门口。沈枝意定了几秒,便推门下车,同靳承洲一并回了酒店。说不上来的乖巧。就算手机嗡嗡作响——她也仅仅是关机,丢进包里,便不再管了。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无关。靳承洲轻轻叩了叩手指,“过来。”沈枝意迟疑片刻,没动。靳承洲淡淡道:“既然你不想过来,那就继续跟我说说你家的事。”沈枝意面上不显,内心咬牙切齿。“我过来。”说着,她磨磨蹭蹭往他旁边坐。靳承洲垂眼看向她,也不说满不满意。沈枝意的身体都僵了,脚尖垂在地面一线,唇角微微抿紧。靳承洲懒淡扫过她充斥着不愿意的小表情——,!眉头压着,丰盈的唇瘪着。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他开口:“再过来一点。”沈枝意目光落在两人的膝盖中间。沈枝意刚刚坐过来,膝盖就快碰上靳承洲的膝头了。再过去,只能坐他身上去。沈枝意唇角收紧,说:“你要干什么。”男人没说话,仅仅是凝视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枝意半起身,打算坐人身上去。靳承洲一把钳住她的脸。指腹掐住脸颊两侧,碰到被扇巴掌的地方。疼得沈枝意倒吸一口凉气。靳承洲哼笑:“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怎么不知道躲。”他的手劲越来越用力,疼得沈枝意两眼全是泪,心头暗恨刚刚怎么就没有坐到这个男人身上。干脆把他一屁股坐死算了。靳承洲:“就你现在的体重,可能还有点难,再涨个二十斤吧。”沈枝意:“!!!”她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沈枝意破罐子破摔,正要张口驳回去。脸颊的清凉感让她一愣。眼睫垂下,只见男人神情冷漠而专注,盯着她脸上的巴掌印,一点点涂抹药膏。他声音却是淡而冷:“我不想以后睡觉抱着一头猪。”沈枝意:“你才是猪。”靳承洲:“那你是抱着猪亲,还说不要的人?”“……”沈枝意无言以对。靳承洲抬眼扫过她。女人眉眼里的情绪一扫而净,剩下的是鲜活和明媚,气鼓鼓的盯着他,仿佛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双指松开女人的脸,他随手抽出两张纸擦了擦。随即,平淡道:“下次别再让你的脸受伤,知道吗?”沈枝意:“知道了。”靳承洲脸色终于带上几分满意,目光向下看去。宽松的衣领里的雪白春光映入眼帘。她刚刚被他强制带过来,身体半倾,线条就愈发的明显。只一眼,靳承洲便挪开了目光。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叩叩’两声。打破屋里的氛围。靳承洲和沈枝意对视一眼。嘉悦酒店,是靳承洲下榻的酒店——除了他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可这么晚了,谁会来?靳承洲起身走过去。门外女人忽而开了口:“承洲,你在吗。”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沈枝意早上才听过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她就认出来了来人是谁——目光倏然望过去。门拉开一条缝。:()乖,别叫太子爷,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