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渊出口处,祁悦深吸一口外界的新鲜空气,恍如隔世。三天前进入时还是五人小队,如今只剩她和程墨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先找个地方休整。"程墨看了看天色,"你我的状态都不适合长途跋涉。"
祁悦点头,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灵力只恢复了三四成。程墨的情况更糟,强行施展禁术导致经脉受损,每走一步眉心都会不自觉地轻蹙一下。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前行,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祁悦的思绪却飘回了玄天宗——赵无极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玄天宗真的参与了天衍宗灭门吗?师父知道多少?如果她带着封印碎片和程墨回去,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前面有个山洞。"程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山洞不大但干燥通风,程墨在入口处布下隐匿阵法,又撒了一圈驱虫药粉。祁悦则收集干草铺成简易床铺,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仙门弟子。
"经常露宿?"程墨饶有兴趣地问。
"小时候随师父游历三年,风餐露宿是常事。"祁悦铺好最后一处,直起腰来,"你呢?天衍宗最后的日子。。。很艰难吧?"
程墨正在生火的手微微一顿,火苗噗地窜起,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师父带着我东躲西藏二十年,最困难时连老鼠都吃过。"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不过老人家总有办法,有时变卖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就够我们生活半年。"
祁悦想起那块半月形玉牌:"比如天衍宗的遗物?"
"嗯。"程墨从怀中取出玉牌,指尖轻抚过上面的星图,"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其余都在逃难途中变卖或遗失了。"
火光下,祁悦注意到玉牌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曾经被摔碎过。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封印碎片——两者的材质惊人地相似!
"它们。。。"
"应该是一套的。"程墨接过碎片,小心地将两者靠近。就在相距寸许时,碎片突然亮起微光,玉牌上的星图也随之变化,几颗原本暗淡的星辰亮了起来。
"果然如此。"程墨眼中闪过兴奋,"这不仅是钥匙,还是地图!每找到一块碎片,星图就会补全一部分。"
祁悦凑近细看,那些亮起的星辰连成一个模糊的图案:"看起来像。。。一只鸟?"
"朱雀七宿。"程墨指着几颗特别亮的星辰,"对应南方。下一块碎片可能在南方某处。"
正当两人专注研究星图时,洞口阵法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嗡鸣!程墨瞬间收起玉牌和碎片,折扇入手;祁悦长剑出鞘,剑尖凝聚一点寒芒。
"有人触动了外围警戒。"程墨压低声音,"至少三人,修为不弱。"
祁悦闭目感应:"不是赵无极。。。灵力波动很陌生。"
"准备迎敌。"程墨迅速在地上画出几个符文,"我设个简易困阵,你正面牵制。"
祁悦点头,两人默契地各自就位。洞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确定在这里?"
"罗盘指向没错,那两人肯定。。。"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发现了洞口阵法。
下一秒,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洞中!祁悦剑光如电,直取为首之人咽喉。对方反应极快,一柄弯刀格住长剑,火星四溅。
借着火光,祁悦看清了来者——三人皆着灰衣,面戴青铜鬼面,出手狠辣刁钻。最令人心惊的是,他们周身缠绕的黑气与幽冥渊中的魔气如出一辙!
程墨的困阵适时发动,地面突起数道石刺,将一名敌人逼退。同时他折扇一挥,三道金光射向另一人。那人却不躲不闪,胸口突然浮现一个血色符文,竟将金光尽数吸收!
"血煞护心符?"程墨脸色一变,"玄天宗的禁术!"
祁悦闻言心神剧震,险些被弯刀划中肩膀。玄天宗禁术怎会外传?而且血煞护心符早已失传百年,连她这个亲传弟子都只在古籍上见过描述!
"祁仙子何必惊讶。"持弯刀的敌人怪笑道,"你家宗主没告诉你的事还多着呢。"
这话如同毒蛇钻入耳中,祁悦怒火中烧,剑势陡然凌厉。玄天剑法第七式"雪落千山"施展开来,剑光分化数十道,如暴雪般笼罩敌人。
那人终于招架不住,连退数步,胸前被划开一道血口。另外两名敌人见状,同时扑向祁悦,一人双手结印,地面突然伸出数只漆黑鬼手抓向她脚踝!
程墨及时赶到,折扇横扫,斩断鬼手。同时他左手结印,轻喝一声:"启!"
洞内预先布置的阵法全面激活,无数金色丝线从地面、墙壁射出,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三名敌人暂时困住。
"走!"程墨拉住祁悦冲向洞口。
两人刚冲出山洞,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敌人自爆了一件法器强行破阵!气浪将两人掀飞数丈,祁悦在空中调整姿势,稳稳落地;程墨则因伤势影响,落地时闷哼一声,右膝重重磕在石头上。
"程墨!"祁悦想去扶他,却被突然袭来的弯刀逼退。
三名敌人已经追出,其中一人胸前血符越发鲜艳,显然在酝酿某种强大法术。程墨咬牙站起,折扇展开,扇面上原本模糊的山水画突然清晰起来——竟是一幅精细的阵法图!
"祁悦,借灵力一用!"他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