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终究还是没忍住:“娘子您觉得若换成您的亲娘,遇到这种事,会如何抉择?”
姜樾之微张着嘴,是啊,当年的阿娘恣意快活,明明心中有他,为何没能赴约?
“仙女——”
一道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姜樾之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粗布的稚童双颊微红地看着她。
“你就是夫子口中说的仙女吧!”
姜樾之蹙眉看去,并不理解他的话。
这条涧水并不宽,但水很凉,裕丰不敢淌水,只能在对岸拼命摆手。
姜樾之见他稍有不慎就有落水的危险,连声呵斥着:“危险,别往前!”
裕丰终于安静下来,喜滋滋地道:“夫子果真没骗我,要是诚心一定能见到仙女您的。”
姜樾之回过神来,他口中的夫子应当就是柳时暮了。
“我不是什么仙女,栎浮山每日来往这么多人,你总不能见着一个就喊人仙女吧?”
裕丰思索间,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夫子给我的,他说您就是仙女。”
“下次有机会,你陪我一起去村里看看孩子们吧,那里风景不错。”
耳边回荡着他的话,眼前的孩子渐渐浮现出他的样子。
姜樾之苦笑:“柳时暮,怎么哪哪都是你。”
忽而风起,裕丰手中的画被吹起,他着急地伸手去接,差点跌入水中,最后一刻堪堪止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那画随风飘扬,跨过了不宽的涧水落在她的脚尖。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所指引,姜樾之弯下腰捡起。
画中人栩栩如生,画以托意,意以传神,一颦一笑之间,是他心中她的模样。
转而想起他画的舞谱,身形分明是她,却不敢画上五官。是害怕画了五官,自己的心意便再也藏不住了。
“我心悦你,非常。”
姜樾之不经意笑了,忽而明白了什么,提起裙摆便跑,全然不顾什么贵女仪态。
“娘子——”
“仙女——”
后头三人不解情况,出声喊道。
姜樾之回头,脚步却未停:“走!快赶不及晚上的宴会了。”
竹沥还在愣神间,南星已经兴奋地抓着她,同她们的娘子一般极力奔跑着:“娘子等我们。”
姜樾之不忘挥挥手中的画纸:“小童谢了,到时候让你夫子亲自还你。”
裕丰愣在原地,方才发生的,好似一场梦。
姜樾之不知为何她的阿娘没有赴约,但字里行间能看出她是后悔的。
既然如此,身为她的女儿,就不能重蹈覆辙。
她阿娘的遗憾,就由她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