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蹙眉,继续听她道:
“原是这位三夫人拜了一位名师,最擅笼络男人心。”
“名师?”姜樾之品出其中不对味来。
何氏轻咳两声:“原本觉着这事有些不妥,可你毕竟……名声不佳,万一殿下因为过往的事对你产生嫌弃,你在东宫可就不好过了。”
姜樾之轻笑:“所以母亲是想让我也去拜这位名师?”
何氏道:“此人你也认识,正是之前教你习舞的那位。”
“云间来花魁,瑶珈?”
“正是。”何氏道,“你本就与她有些交情,这次再上门求学,也会卖你个面子。”
是啊,她可是全盛京郎君心中最名副其实的花魁娘子。笼络人心的本事除了她,还能有谁更深谙此道。
姜樾之咬牙,一股屈辱感自脚底蔓延而上,弥漫全身。
“母亲要我同一个青楼女子学如何讨好男人。”到现在姜樾之还有些不敢相信,端庄持重的汝阳何氏,竟会提出这等荒谬的想法。
“慧良娣自小习舞,乃教坊司出身。楚侧妃亦是满庭芳花魁,可见太子就喜欢那娇媚的。樾之生的比她们都好,只不过骨子里傲气,不屑屈尊讨好夫君。可那是太子,你一生的依靠,等你被夫君冷落不受宠爱。太子妃的头衔名存实亡之时,你就会明白,早些放下那所谓的矜持,夺得夫君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姜樾之不知心中如何作想,脸上的笑凝固着:“此事,可告知了祖母。”
何氏心虚地偏过头:“这种事劳烦你祖母作甚,她老人家拿了一辈子枪,怎会懂这些。”
姜樾之了然,咬着唇道:“母亲当真想要我去做这件事。”
何氏:“技多不压身,琴棋书画无人能敌过你,可这些闺房趣事,你多少得了解。”
“好,女儿听母亲的。”
不就是想让礼仪诗书教养长大的贵女,学会在床上取悦高位者么。
如你所愿。
—
翌日清晨,姜樾之便来到照霞阁,来开门的依旧是那位梳着高髻的女郎。
与第一次相见时不同,她脸上已挂满疲态,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女君随我进来吧。”
姜樾之走了进去,依旧来到那座亭子前。往日艳丽无双的花魁娘子,穿着清丽淡雅。指甲修剪得椭长,衬得那不染蔻丹的手越发修长。
“来了。”瑶珈只抬了一眼,以作招呼。
姜樾之走上亭子:“又来叨扰瑶珈娘子了。”
瑶珈:“算不得叨扰,你母亲付了我一大笔银钱,我可以好几日不开工,专门只服侍你一人。”
她语气暧昧,好似当真要把姜樾之当做男子服侍。
姜樾之闪躲着目光,这种事她难以启齿:“瑶珈娘子要,要如何……教会我……”
瑶珈忽然握住她的手:“这般娇羞可不行,你如今是未出阁的娘子,要矜持要清冷。可马上就要嫁为人妇,面对夫君可不能和木偶一般不解风情。”
瑶珈借她的手着力起身,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另一只手拂过她的背,摁住她的肩靠近自己。
鼻尖蹭过她的耳畔,吐气吹起她鬓边碎发: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在床上如死鱼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