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盯着台上那几个光裸的上身,指节几乎要掐进掌心。绸缎般的灯光在古铜色肌肤上流淌,那些随着鼓点扭摆的腰肢与顶胯动作,让她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这哪里是跳舞?分明是把“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踩在脚下碾磨!如果是在她从前的那个时代,这般作态怕是要被族老们拿家法抽得皮开肉绽了。再不济,也是要被浸一会猪笼的。哪容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忽然间,撕裂布料的声响混着尖叫炸开。五个男人竟齐齐扯掉了残留在身上的破洞衫。古铜色胸膛在追光灯下泛着蜜色光泽,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进牛仔裤腰际。台下瞬间掀起声浪狂潮,宋圆圆“嗷”一嗓子蹦起来,荧光棒挥得跟风车似的。“老公!老公看我!”她这一喊像点燃了引线,周围观众呼啦啦全站起来。前排的姑娘们恨不得把脑袋探到舞台上,尖叫浪得能掀翻体育馆穹顶。云昭被这阵仗困在座位里,想走却被前后涌动的人墙堵得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宋圆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上拽,温热的掌心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昭昭别装正经啦!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你看那人鱼线……嘶哈!”云昭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眼,只见领舞那人剧烈扭腰时,低腰牛仔裤滑到胯骨下。两道深邃的弧线在汗水里若隐若现。她猛地别过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褪得发白,连眉骨都在突突直跳。顾淮舟来到观众席的旁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昭略微发白的脸色。他听从了内心叫嚣着的野兽的声音。过去!不让她看别的男人!就在台上的男人勾起腰间的牛仔裤,动作刻意下滑的瞬间,一道阴影从侧面覆过来。云昭鼻尖忽然萦绕起一股熟悉的雪松混着烟草味。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就覆上了她的眼。指腹蹭过她微颤的睫毛时,她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擦着耳廓落下,像裹着冰碴的烙铁。“别看脏东西。”声音的主人云昭认识,是顾淮舟。那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尖一颤。透过指缝她能感觉到舞台方向骤然暗了下来,方才震耳欲聋的尖叫似乎也被隔在遥远的地方。她能清晰地闻到他指尖若有似无的烟味,还有袖口那截定制西装布料上熨帖的皂角香。这味道让她莫名想起医门的藏书阁里晒过太阳的旧宣纸。明明该是疏离的,此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从这片喧嚣的“浊流”里硬生生剥离出来。云昭扇子般的睫毛在顾淮舟掌心轻颤,像振翅的蝶,痒意顺着掌纹爬进他心口。明明只见过几面,指尖却熟稔地描摹着她眉骨的弧度。烟草味混着她发间若有似无的墨香,在两人之间织成张薄而密的网。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耳廓却先于理智泛起红意。偏偏掌心的温度太安定,让她忘了推开。那些顶胯扭腰的画面被隔绝在温热的手掌外,心跳声却莫名盖过了台下的尖叫。宋圆圆蹦跶得荧光棒都快飞了,转头才看见顾淮舟半蹲在座位旁。手掌覆着云昭的眼,两人距离近得能看见他西装袖口的银扣反光。她猛地捂住嘴,无声的尖叫。难怪云昭全程黑脸,敢情身边蹲着个比舞台灯光还耀眼的活菩萨!再看看顾淮舟攥着云昭手腕的手指,骨节分明却收着力。哪像台上那些露骨的表演,这不动声色的占有欲才叫人腿软。“我得走了。”云昭扒拉他的手,指尖触到他虎口处的薄茧,顾淮舟顺势扣住她手腕,力道不容拒绝。她被他拽着往场外走时,听见宋圆圆在身后对着舞台哀嚎。“老公们等我!”却还是跺脚跟了上来。毕竟是宋圆圆带了云昭过来的,她也不可能不管云昭,自己一个人继续看。所以她也只能是依依不舍的在看了眼台上的老公们。然后就一起走了出去。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转了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场馆外的夜风灌进领口时,云昭才松了口气。而刚刚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几人身后笑得一脸狐狸样的沈砚白这才出声。身后突然响起沈砚白拖长的调子。“老顾,这位妹妹眼尾泛红的样子,倒像是被谁欺负了。”他晃着手里的水果糖纸,目光落在顾淮舟指腹摩挲云昭手腕的动作上。“介绍介绍?我瞧着比台上那几个会‘扭腰’的有意思多了。”顾淮舟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将云昭往自己的身侧带了带,袖口的皂角香裹着她,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云昭盯着地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他的影子将她的完全笼罩,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这晚的“伤风败俗”,倒不如眼前这人来得让她心乱。云昭耳尖通红,仿佛被舞台的霓虹灼烧过,猛地抽回手腕。顾淮舟指尖的温度骤然消散,他下意识攥紧掌心,又缓缓松开。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仿佛还残留着她细腻的触感。夜色下,他下颌线条紧绷,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破出桎梏,冷冽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在周身蔓延。沈砚白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水果糖纸,琥珀色瞳孔在路灯下泛着危险的幽光。“小妹妹,你的脸真好看,要不你送我吧,我想把它剥下来,做成标本收藏。”话音未落,尾音拖着令人战栗的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宋圆圆原本还在遗憾没看完全场,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炸毛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就是魔鬼沈砚白啊!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沈砚白的名头可比顾淮舟大多了。顾淮舟是很可怕,但是他不会看到个人就在想着,要怎么样一个人永久的收藏起来啊!可是沈砚白会!:()惊!乡下来的真千金是医门老祖宗